江裴遗听见这句话,冷冷地用眼角看了他一眼。
林匪石一见大事不妙,急忙往两人中间一插,揽着老王的肩热切地道:“所以有人能长命百岁,有人遗臭万年呢——再说了,要是想挣钱,当什么警察啊,要是满大街都是毒贩子,那才是没有‘世道’了。”
老王闻言哈哈大笑:“我只是委婉地提出想要涨工资的建议,有时候跟这些犯罪分子接触久了,感觉遵纪守法就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林匪石跟此人顿时志同道合:“可不是!”
——江裴遗看也不看这胸无大志的俩兄弟,拿着袋子一个人走出了会议室。
对面的人手里明显有更多的毒品储存,但是却不一次全部销售,而是卡着最高的价格分批往外卖,有点“饥饿营销”的意思。
江裴遗能够隐隐地感觉到,这次的敌人或许异常狡诈而强大,恐怕很难对付——从一手策划边树全的死亡开始,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铲除了在重光市最大的竞争对手,而本人完全没有在警方的视野中出现。
而现在这个人又开始不急不缓地控制海|洛因的价格,瘾君子手里的钱迟早被过于昂贵的毒品套空,到时候他们不堪忍受毒瘾的折磨,就会开始考虑通过“非法渠道”弄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整个重光市都会天下大乱。
这一手这是够阴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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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重光市FLEE酒吧。
平时一向冷清寥落的酒吧今天晚上一反常态地座无虚席,一群病歪歪的男男女女拥挤在迪厅里,海草似的东倒西歪。
酒吧里的音乐放的震天响,居然还是英文流行歌,估计没有人能听懂歌词是什么玩意儿,但是这并不能阻碍客人们的消费热情。
这些人无一不是瘦骨嶙峋、面容枯瘦,他们心不在焉地摇晃着枯柴似的身体,用病态的、渴望的眼神不停往吧台的方向扫去。
灯光扫射不到的角落里,有人弓着身体倒在地上,浑身过电似的抽搐颤抖,手臂被指甲抓的流血,牙齿发出“咯咯”声音,嘴里不停喃喃着:“给我……给我……”
男酒保刚从帘子后面露出一个头皮,马上就有人满血复活似的冲到了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红色票子,“啪”地拍到了吧台上:“我要一根!给我一根!”
这一声好似在沸腾的油锅里落了冰块,整个酒吧瞬间就炸开了,里面的人一股脑你推我挤地冲向吧台,居然还有人试图浑水摸鱼,伸手去抢别人手里的钱!
酒保倒是处变不惊,收到了足够的钱,就从屋子里拿出一根海|洛因往桌面上一扔,谁能抢到算谁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