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两手捧住杜桓的头,用力向右一拧,“咔嚓”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撞在墙上似乎都有回声,这位宁死不屈的年轻警察就这么惨烈又壮烈地结束了一生。
阿州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用麻袋将尸体装起来,拖在地上走了出去,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态度甚至是漠不关心、冷而又淡的——只有一丝鲜红的血迹从他握紧的指缝间渗了出来,无声无息、不为人知。
毒枭转眼望着他,居然有些讨好的意味:“阿州,现在你满意了吗?”
阿州眼也不抬地走了。
……
江裴遗的脸上苍白无血,嘴唇都是泛白的,皮肤毛细血管显出苍蓝的颜色,眉骨高耸,下颌线折角分明,从林匪石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副队长近乎有些形销骨立的味道。
江裴遗的骨架不如平常男性那样宽大,甚至是过于单薄的,却强硬地有如坚不可摧的顽石,他的灵魂似乎能够顶起雷霆万钧的重量,让人想起直立在狂风骤雨中的雪松。
——我不能逃跑,我不敢贪生。
林匪石像是简直被这两句话直直地捅了一刀,把他满口的大道理都戳回了肚子里,噎的他心肝肺都在疼,闷声不吭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勇敢地往前走,既然尘埃落定,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江裴遗困倦地搓了一下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当时从医院醒过来,省里派心理专家对我进行治疗,接受了三个多月的心理疏导才解除了‘应激性危险状态’,你可能不太清楚,从犯罪组织里卧底回来的警察,由于长年处于伪装、防备、高度紧绷和自我封闭的状态,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后遗症’。”
江裴遗喉结滑动了一下,缓声说:“那九年里,我接触的都是阴沟里的老鼠,长年活动在地下,基本上完全和正常的社会隔绝起来,脱节的时间太长,很难再次融入进去,也很难再信任谁,现在有一定的情感缺失症状。”
“所以我讨厌任何人际往来,我学不会处理一段关系,也不想有谁为我牵肠挂肚。”江裴遗喃喃道,“对我来说,孑然一身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林匪石忽然小声地问:“那你讨厌我吗?”
江裴遗有些怔怔地抬起头,跟林匪石那一双漂亮、乌黑又深邃的眼睛对视,无端从那双眼睛里读出许多堪称轻快的回忆出来。
他想起在向阳分局门口初次见面时这人的惊鸿一瞥,后来又在医院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晚上带着鸡汤不请自来,义无反顾地跟他一起冲进火场,穿着好看的衣服在他面前孔雀开屏,理亏的时候仗着好看就耍赖撒娇,喜欢吃各种甜品零食,活的像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还要分给他睡一半的贝壳床。
许久,江裴遗的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轻轻开口:“……不。”
对江裴遗而言,林匪石是一个绝无仅有的例外,他像是漫漫长夜里的一盏孤灯,冰天雪地里的一簇花火。
.
“江队就是南风啊,我是真的想不到。”
“当时那场行动回来,省里人都说南风死了,尸体都没找到,这真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绝对保密,谁也别往外传,万一给江队惹麻烦。”
“哎,我以为南风肯定是个铁血硬汉,咱们江队这么文秀的一个人,细皮嫩肉,平时沉默寡言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要我说,林队看着更不像同行,以前怎么不知道省里还有这么一号唇红齿白的美男子,神仙颜值,林队要是能看上我,让我去搞基我都可以,原地弯成一盘蚊香!别的不说,反正我是第一个见到能把粉衬衫穿的一点都不娘还这么有气质的男人,我好了!”
“说弯就弯!”
“说弯就弯!”
回程途中,老萧跟几个同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两个支队长的八卦,本来严肃认真的话题不知不觉歪向了某个不是很正经的领域。
下车的时候,老萧忽然发现后车座上落下了一件黑色皮衣外套,就招呼其他队友先走,“江队的外套还在我车里,我给他送过去,你们先回去吧。”
他伸手拿过外套,只听“哗啦”一声脆响,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老萧定眼一看,是一串钥匙。
上面还挂着……小猪佩奇的钥匙扣。
旁边有个刑警目光呆滞道:“……我听说这个江队是个特别高冷的人。”
老萧看着粉红色的小猪佩奇,顿时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妹妹的小迷弟们: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
江裴遗:“?”
我有林妹妹送的小猪佩奇钥匙扣,有事吗?
我的评论区养了一群土拨鼠,每天都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外明天入V三更,希望大家能继续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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