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的后脊梁开始发毛。
林匪石捏了一下江裴遗炸毛的后颈,给他顺了顺毛,然后摆出知名交际花的微笑:“唐总,你远道而来也挺不容易的,我能理解你急切想要找回儿子的心情,不如这样吧,我亲自跟您去幼山孤儿院走一趟,去那边问问情况,你觉得怎么样?”
林匪石不想让江裴遗跟唐信有太多接触,因为他知道江裴遗是特别看不上这种官僚主义的“成功人士”的,万一唐信哪句话说的明目张胆不知死活了点儿,可能直接就把江裴遗惹炸了。
江裴遗给外人的感觉一向是冰冷凛冽、难以接近的冰山,那种曾经在刀尖上舔过血的气势绝不是金钱堆起来的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唐信装逼不成反被嘲,讪讪地看了他一眼,“这样最好不过,麻烦林警官了。”
幼山孤儿院建立在淄夏分区,离市局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林匪石本来打算带两个实习生去初步调查一下情况,结果江裴遗居然说要跟他一起去。
回办公室换警服的时候,林匪石小声跟他说:“你不是一直挺看不上这种市侩小人的,离他远点不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干嘛跟我跑这一趟?”
江裴遗低垂着眼睫没说话——他总不能跟林匪石说,因为上次他被锟铻绑架,让他有点ptsd,害怕他再出什么事,所以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林匪石要是知道江裴遗居然这么关心他,压不住的大尾巴恐怕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层,只当他的副队长极其爱岗敬业,捏着鼻子侦查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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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幼山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江裴遗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林匪石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江裴遗单手撑在车门上,垂眼看着他,问:“怎么还不下车?”
林匪石“唔”了一声,眼珠往胳膊的方向转了一下:“……我刚刚睡着了,好像压的手麻了。”
江裴遗眼底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躬下|身去给他弹开了安全带,然后绕到另外一边车门,递给他一条手腕:“下来吧。”
这跟江队平时灭绝人性的性格不太搭啊——林匪石受宠若惊地抬眼瞅他一眼,然后搭着他的手腕慢悠悠下了车,旁边实习的小警帽看到这一幕,感觉他们的“林公主”真是日复一日地娇贵了。
幼山孤儿院的内部建筑非常寒酸,房间都是大石头搭起来的,石头缝里能塞进几根手指头,到了冬天估计连风都遮不住,里面还掺杂着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裂纹顶天立地,看的林匪石心惊胆战,生怕踏重了一步就把这破地方跺个“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