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他们用别人身份证开户的可能性,”林匪石单手撑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地说:“就只有现金交易了。”
旁边刑警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以前不是报导有个贪官落马,床垫子下面都是钱,房子里藏了两个亿的现金么?”
如果宫建合使用现金交易,那对警方来说就更加难以入手调查了,谁也不知道他把那些黑心钱藏哪儿去了,更别说找到交易的另一方。
由此一来,侦查活动陷入了一个比较僵硬的时间段,除了将宫建合抓捕归案之外,整个案子事实上没有任何进展。下午,幼山孤儿院的大孩子们被接到了公安局,市局还特别请了个外援,就是那个从事儿童心理研究的赵送,让他来协助警方跟小孩儿们沟通交流。
根据赵送的建议,将这些孩子放在他们习惯的“团体”里,好过一个一个单独问话,除了孩子们之外,房间里只有赵送、林匪石、江裴遗三个大人,穿着便服,不会让他们产生过度的紧张感。
“你们可以叫我赵叔叔,不用紧张,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然后就把你们都送回去。”赵送坐到一个孩子的旁边,声音很柔和:“你们从小到大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有人离开过孤儿院吗?”
这些孩子里最小的也有十五岁了,按照宫建合的“标准”,已经是可以为他挣钱的年龄,可能去过他们的“大本营”。
听了赵送的话,有几个孩子摇了摇头,一个男生犹豫了一会儿,道:“院长前段时间带我出去过。”
“去干什么了?”
“跟一个姐姐玩游戏。”
林匪石道:“只有一个姐姐吗?”
男生想了想,说:“里面有很多姐姐,还有哥哥,但是跟我玩游戏的姐姐只有一个。”
赵送不指望一个小孩能记路,耐心地问:“可不可以跟叔叔形容一下,那是什么样的建筑?”
男孩挠了挠头:“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挺大的,里面很多人,房间也有很多。”
“……我还有点印象,”一个小姑娘弱弱地开口:“我前几天刚去过,是安大哥带我去的,大概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四周有很多没有人住的房子,我们集中生活在几间房屋里,不是这样的……”女孩指了指市局的房间,“跟这里不一样,房间只有一层,不是上下层的。”
“你还能记得大体方位吗?”
“……我不太认路,反正拐了好多个弯,我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里面居然有四五个孩子曾经都去过“总部”,根据他们的说法,几乎所有18岁以上的孩子都在那个地方,人数保守估计在一百往上——如果说幼山孤儿院只是一个孕育的“子宫”,那么“总部”才是发育成熟的地方。
“这些孩子的话听起来不像在说谎,他们对警察应该是没有敌意的,而且描述基本一致。”林匪石食指扣着桌面,蹙眉说:“把他们的说法都叠加在一起,那应该是一个类似蜂巢的小型村落,跟幼山孤儿院一样,不起眼,与世隔绝,最适合藏匿真相。”
江裴遗拿出手机,低着头说:“一个小时差不多是40公里左右的车程,村庄群落的数量有限,符合条件的也不多,可以在幼山孤儿院方圆40公里以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林匪石“唔”了一声——这样做虽然有用,但也是最笨、最耗时的办法了,需要大量的人力与时间的投入,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选择这种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