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没有回答,目光越过他的身体,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然失去生气的尸体,他的目光微微一动,然后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语气平静冷肃:“建华,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建华冲他伸了一下手指,黏湿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笑着说:“我知道啊,我在报复让我妈妈不幸福的女人,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呢?她们都该死,不是吗?”
“啊啊啊——!!”身后传来一声破音的尖叫,建军面无血色两步冲上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浑身哆嗦地不成个,烂泥般跪在地上,崩溃道:“莲啊?英莲?”
江裴遗不想形容英莲的身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一眼能够看到不完整的内脏——即便已经争分夺秒,他们还是来晚了,他们没能救下最后一个受害者。
“她早该下地狱的。”建华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看着旁边的男人,涓涓不绝道:“我的妈妈在这间房子里自杀了——爸爸,你知道妈妈死了吗?你见过妈妈的尸体吗?你知道她是因为被你抛弃才自杀的吗?”
建军眼前一阵发黑,嘴唇不住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来找妈妈的时候,妈妈的模样已经变坏了,满地老鼠在啃她的肉,房间里一股很臭的味道,但是没有人发现。”建华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你为什么要喜欢这个女人?”
祁连捂了一下嘴,单手把建华从地上提了起来,死死盯着这个十六岁的魔鬼:“——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你怨恨英莲,为什么要对那三个无辜的人下手!”
建华被他拎在半空,也不挣扎,软绵绵地挂在他手上,轻声说:“我控制不了自己,爸爸跟这个女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太恨她们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想杀了英莲,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想知道怎样才是让一个人最痛苦死去的方式,我妈妈死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所以先拿别人试了试,她们都是跟英莲一样的人,都死有余辜。”
建华低头看着英莲,缓缓道:“我把她切开了,她求我放过她,可是谁放过了我妈妈呢?她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英莲是被活活解剖而死的,祁连后脊梁直冒冷汗,眼前这个怪物简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理解——别人家十六岁的孩子还在玩泥巴!他居然可以用这么麻木冷血、云淡风轻的语气叙述shā • rén的过程!
建军已经刺激过度翻白眼昏死过去了,几个素质不太好的刑警陆陆续续跑出去干呕,江裴遗面容僵白地站在原地,许久开口道:“用残忍手段故意shā • rén,即便你还未满十六周岁,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等待你的会是无期徒刑。”
建华吸了一下鼻子,好像在轻嗅鲜血的味道,然后说:“我不会活下去太久的,我知道我不正常了,看到妈妈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久以后,我可以跟妈妈永远在一起了。”
江裴遗喉结滚了一下,像是凭借这个动作压下去什么强烈的情绪,然后用手铐拉住建华的双手,说:“建华,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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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鲜血流向四面八方,房间里的血腥味浓郁逼人,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房间里,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而冰冷的微笑。
“原来看着一个人死亡是这样的感觉。”许久那人喟叹似的说了一句,他想了想,将手腕上的一枚袖扣放在了尸体旁边,“留一个纪念吧。”
随后年轻男人起身抱臂环顾四周,低低地笑了一声:“shā • rén放火金腰带,诚不我欺。”
这时一个人走进来,低声催促:“先生,那边的案子结束了,您该回去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么快?”年轻人问:“他没事吧?”
“没事。”
“这间房子直接烧了吧。”年轻男人停顿许久,才用一种冷淡甚至冷漠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说:“这场火,是你该还给我的,你的命也要还给很多人。”
说完他踱步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一场熊熊大火腾空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天家里都有亲戚来,晚上9点多才开始码字,现在困炸了,有些地方写的不太详细,明天会稍微改一下,晚安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