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向他伸手:“手机给我吧。”
鳄鱼把手机递给他,林匪石接过手机,点开江裴遗的对话框,长睫垂落下来,神情罕见地认真,可只是长久注视着屏幕,却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鳄鱼看了他一会儿,感觉这位老板中毒颇深,忍不住道:“您真的打算跟这个姓江的在一块吗?根据我的了解,这人非常古板不知变通,跟您肯定是水火不容的,万一以后不小心引火烧身……”
林匪石微微一挑眉,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了,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怎么,谁规定我们反派就不能跟警察在一起了?”
鳄鱼哽了一下,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条子都眼高于顶……跟我们势不两立,呃,您家里那位,看起来好像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林匪石无所谓地一笑,转眼看向窗外的林荫,慢条斯理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想要往外飞的鸟,折了翅膀关到笼子里不就好了,反正总是能朝夕相伴的。”
鳄鱼:“………”
林匪石没听见声音,往回看了一眼,鳄鱼冷不防对上承影冰冷又漫不经心的目光,轻轻打了一个机灵——都说承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心理极度变|态,这话果然没说错。
鳄鱼心想:虽然那位副支队长的长相与气势确实出众,可是这条子到底有多大魅力,才能让向来没心没肺的承影这么牵肠挂肚,临走之前还没忘了特意差遣他去家里偷乌龟、偷衣服,甚至跟他到了敌对阵营之后,还在病床上捧着手机依依不舍纠缠不清?
鳄鱼自认比较了解这位上司,承影虽然表面上是穷极温柔多情的人,可目光总是傲慢而冷淡的,外热内冷、心硬如铁,看起来实在不像情种。
“我们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啊,总是想摧毁、破坏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物……因为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生向往,可世间黑白分明,善恶亦不能相融,而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林匪石叹息一声,轻声自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想跟他在一起,总得有人牺牲点什么。”
鳄鱼面容逐渐僵硬。
“要是他愿意不计前嫌跟我在一起,那再好不过、皆大欢喜,要是他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来,我也只好用一点非常规手段了,”林匪石语气戏谑道:“你觉得怎么样?”
鳄鱼:“…………”
就算林匪石只动一张嘴皮子,也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本事,鳄鱼只觉得被他看上的条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林匪石深黑眼珠上下一动,无声端详着他的表情,饶有趣味地说:“怎么,觉得被我喜欢的人很不幸吗?”
鳄鱼没敢出声,喉结狠狠一抽,后脊瞬间满是冷汗——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去修行了“读心术”?!能不能别动辄跟他“灵魂对话”?
鳄鱼作为沙洲资深“大内总管”,在他头顶上的人不少,但是能让他敬畏的人不多,这位半路空降的“承影先生”算一个。
每次跟林匪石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有一种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裸|奔感”,好像在这人的目光逡巡之下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感觉从皮到骨都被他盯透了似的。
林匪石看他反应实在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不幸乐极生悲,牵扯到了一身伤口,疼的眼前一黑,轻飘飘地闷哼了一声。
鳄鱼道:“先生……”
“没事。”林匪石浑身冷汗不想动弹,于是让鳄鱼帮他把“孔雀饲养员”拉黑了。
鳄鱼闻言照做,然后又犹疑道:“您不是……”
不是要跟这人不死不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