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员叹着气:“他们一茬又一茬,割也割不完,我们这些一线,每天对着这些,心理疾病都要出来了。可还是得继续干,我们不去做,垃圾就会越堆积越多。最可笑的是,那些商人知道有利可图,就一直在网络上鼓吹代孕合法,还有那些有代孕需求的在浑水摸鱼,结果居然还有人支持?”
另一个年轻警员冷笑一声:“从这个角度看来,恶灵的出现也不是完全的坏事。总有些触犯法律还逍遥法外的家伙,需要这种同样逍遥法外的东西惩处。”
“话不是这么说,恶灵的不可控性实在太大,它现在只是割除子宫和肾脏,以后发展到shā • rén怎么办?最终我们要做的,还是推动法律健全,去保障女性生育权不受侵犯。去保护我们的母亲、姐妹、女儿不成为可以购买的‘商品’。”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眼镜女郎的电话响起来,于是大家停止说话,听专家怎么说。
“喂,师父?”
眼镜女郎接起电话,她的眉毛先是舒展,接着又是紧皱。大家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是完全的好消息,就问:“有线索了吗?”
“恶灵里作为大脑和执行者的对象找到了,但是,无法通过执念生前的信息找到它的方位。有人干涉并且保护这个恶灵的方位信息。甚至,这个人给我们特安部发了通知书。”
“通知书?”众人面面相觑,何等嚣张的人,居然对整个特安部发起挑战?
眼镜女郎一看知道大家误会了:“不不,不是挑战,准确来说是告知我们,这件事他插手了。事实上,这个人是我们特安部一直盯着的,嗯,算是极端因果派,主张‘以恶止恶’的模式。他不参与犯罪,甚至也不唆使犯罪,但是他这一派的人都主张‘恶有恶报’的正当因果报应。”
眼镜女郎摸摸鼻子,小声嘀咕:“就算是挑战,估计也没人敢接啊。……咳,说回正题。总之这个人虽然是极端派,但立场还是比较正的,这方面不必担心。比较麻烦的是,这个人在信息屏蔽方面的能力很强,想要破开他的封锁线,绝不是容易的事。”
她这一说,大家明白了,这类人认为‘恶灵’的冤屈应该得到申报,是符合因果报应的行为,并没有对他人进行误伤,所以不应该干涉。之所以说这人是‘极端派’,因为这人他自己不干涉,还不许别人进行干涉。
从法律角度说,这已经有点知情不报或者混淆办案信息的意思。然而人家是术士,如今压根还没出现针对这种术士斗法的法律规定,所以这人做的,连违法犯罪都算不上。抛却身份仔细想一想,居然还有那么点大快人心?
当然,这种不受约束的力量还是应该被限制,所以如今大家也在积极推进非科学人士专用法律,用来约束这种不可控的力量。
“那这件事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有办法,查处更多非法代孕组织,消除更多恶灵的执念,它的怨气减小,力量也会降低。”眼镜女郎打开电脑,“另外,根据恶灵可能的人选,进行守株待兔。那边已经查到这个组合型恶灵的大脑是谁。”
电脑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
“张琳X,某医科大学二年级学生,成绩优秀,六年前失踪……她曾为人生育四个孩子,生育第五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难产死掉,死后被人抛尸,四天前被其父母找到,据说是借助了术士。我们待会儿可以联系这个术士,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其他人聚集过来,看着电脑上那个笑容灿烂本该前途无量的女孩,唏嘘不已。
“对比这个女孩留在学校作业上的练习缝合痕迹,可以证明就是她所留下的执念。所以,恶灵的目标首先就是她所生育孩子的父母和伴侣,然后是其他执念的仇恨对象……一直到最后,建立非法代孕机构的人是留下的最后大餐。”
“让这个女孩代孕过孩子的客户里有四对人已经被处理了,现在要处理的应该就是让她难产而亡的客户。我们现在就是要查这个人。”
负责这个案件的老警员抹了一把脸,他已经在警局待了十日,整个人糙得不行。
他一一分配任务,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引起社会恐慌反而不好。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虽然受害者可恨,可是失控的报复行为危害更大,所以一定要在局势失控之前控制住这件事。
眼镜女郎找到之前张琳X父母求助的术士:“非科学咨询事务所?”
“宿主,今天有十七个咨询单,大部分是四位数接近五位数的单子,你还不赶快放弃打游戏这种虚无的快乐努力赚钱?”系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沉迷游戏的夏夜,忍不住开口提醒。
大好时光怎么可以浪费在这种虚拟快乐上?像个小松鼠一样拼命攒钱吧!攒钱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游戏也很快乐啊,要劳逸结……嗯?”
手机响起来,夏夜一把摘下虚拟游戏眼镜,打开手机:“你好?”
大约十五分钟的谈话之后,夏夜关上手机,再一次打开游戏。
“谁啊?”系统问。
“真爱粉。”夏夜说。
“……你清醒一点,你没有真爱粉。”大多数时候都给人带去坏消息,乌鸦能有什么真爱粉?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
“找我问张琳X的事。”夏夜和系统说。
系统一下神情紧张:“你干坏事被发现了?”
“理智一点,我干什么坏事了?我连门都没出过。像我这样知法守法的友好公民,怎么可能干什么坏事?”夏夜正要戴眼镜,他停顿了一秒,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你要知道,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有早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