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看着阎希脸色一僵,夏夜摇摇头,“不是因为阎立的关系,而是因为你让我认可了,是你这个人。去睡吧,很晚了。”
看着夏夜回屋的背影,阎希的眼睛染上一层水色。他不在乎阎立,甚至有点高兴他想不起自己。但他很怕夏夜因此对他不喜。这辈子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只除了这一件。
任何人想要带走他的温暖,都是敌人。
夏夜回到房间,系统犹豫地看向他,以为他会有什么感触,谁知道夏夜已经兴致勃勃摆弄起游戏城堡收到的那滴妖血。
阎立难得出场一次,还送了那么多东西,结果在他这里的存在感连蚊子都不如,心真大啊。
暗色的妖血已经被凝练成一枚引路的指向针,悬空在瓶子里指出原主的方位。
夏夜把瓶子举起来,眯着眼细看里面针状的血液,血液的表面散出暗色的雾气。这个雾气是之前没有的,看起来仿佛黑压压的细小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恶心。”系统看着里面的暗色雾气,忍不住揉了揉胳膊。
“甭管是什么东西,找到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术士和妖魔早有协议,他们自己打得你死我活可以,不得招惹普通人。这是夏国如今平静生活的基础,若是这个协议被打破,再想看到晨起遛狗的人群和晚间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都是奢望。
“官方和民间,人类和妖魔,很辛苦才能维持这样的平衡,有人想要打破吗?”夏夜晃了晃瓶子,往自己脸上扣了一个猫脸的面具,“朝普通人下手,不行呢。”
晚上九点,老人们早早上了床,这却是很多年轻人开始夜生活的时候。
阿贵闭着眼睛在舞池里扭动,醉生梦死,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往他身上凑,手臂就像是白蛇勾缠着他的身体。
半月前阿贵从日出国回来,据说发了横财,出手十分大方,时常砸钱包场。据说他又找了很多年轻人,说要带去日出国一起发财,因此这个小酒吧就将其奉作财主,美人美酒主动送到他嘴边。
“是你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像是淋头的冰水一下把阿贵从美梦中拉出来,他一下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在酒吧舞池,而在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连影子都没有,只有前面一个戴着可笑的猫脸面具的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阿贵扬手要揍,他的身体一瞬间却被冰柱穿过一样冰冷、僵硬。
“你不知道我?”对面猫脸面具的男人声音带出了笑意,“也是,看起来你转化为妖魔没有太久。”
阿贵脸色煞白,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又是为什么而来。但是显而易见,这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惹不起的存在。
他来夏国的时候,那人给他下了禁制,一旦想要吐露什么,就会瞬间死去。但是万一眼前这人有什么秘法让他不得不开口说话呢?阿贵虽然只是窥得神秘世界的一角,但他绝不敢心存任何侥幸。
此次,危矣。
阿贵想了很多,却不知夏夜比他想象的还要干脆一点。人家并没有使用诸如吐真之类的法术,而是直接搜他的记忆。
一个个小碎片组合成人生的长河,夏夜截取其中一段,他的视线仿佛和那记忆中如神灵的女人对上。在这个人面前,便是阿贵认为强大不可攀的男人都只是奴仆的存在。
但这绝不是仁善的神灵,她的身上有着暴虐、混乱、灾祸的气息。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夏夜看着日出国神社风格的背景和里面的男人女人。
两人静静隔着时间和空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