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岁城火上浇油第一名。
他来之前,顾斜风只是生气,他来之后,顾斜风直接爆炸。
宫望珩还没真的挨打,宫岁城倒是差点先挨打。
最后白清年跟小宝贝合力将顾斜风架了回去,白清年劝宫家也还是先回去好。现在不宜见面,顾斜风看到他们就跟会喷火的暴龙一样。
顾斜风被白清年跟小宝贝一人一边架回去,脚还在那踹:“姓宫的你不要脸!谁跟你是亲家!你这狗东西!老子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别骂了。”白清年把顾斜风拖回家,按在沙发上,“哪来这么大火气啊,你都吓到愿愿了。”
怒火中烧的顾爸爸听到这句话才有了些冷静。
看向小宝贝,果然面色不太好,紧张害怕是显而易见的,眼眶还有些红。
顾斜风冷静了,在沙发上叹了声气,坐好了。
白清年给他倒了杯水:“喝杯水压压惊吧。”
顾斜风看向他,突然疑问:“……你怎么这么淡定?听到这俩孩子交往,你就一点不惊讶?”
白清年看了看顾斜风,再看看小宝贝:“你都激动完了,我就顾着拦你了,还激动什么。”
其实他早有这样的猜测。
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譬如小宝贝看向宫望珩的眼神。
小宝贝心思单纯,不会掩饰,喜欢就会表现出来。
以前他们在一起很自然,就是哥哥弟弟该有的样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刻意了,还是刻意的回避,白清年察觉到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两家吃烧烤的时候,他们准备去旅游的时候,都能看出来,小宝贝对宫望珩的感情是特别的。
这方面白清年比顾斜风容易接受,孩子总是会长大的,谈恋爱是正常的。他尊重孩子的选择,何况对象并不是别人,而是宫望珩,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他是最令人放心的。
顾斜风胸腔都是气,憋了一下午。
不能对着老婆孩子乱发,自我消化又不能,只能端起白清年倒的水,一口干了。
小宝贝坐在顾斜风身旁,思索片刻,犹犹豫豫开口:“爸爸,你,你别这么生气……”
不气是不可能的。
顾斜风问:“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发展到哪步了?”
想到前段时间两人还一起去旅游了,顾爸爸简直气得头冒白烟:“你们出去旅游,他有没有欺负你?”
白愿火速摇头,拨浪鼓都没他头快。
头一次撒谎撒的这么自然:“当然没有!我跟哥哥最多就是,最多就是……”
“最多就是什么,最多亲个嘴?”想起亲眼见到的那幕,顾斜风胸腔都要冒烟,话问得直白粗鲁。
这种话在家长面前怎么可能毫不介意地说出来,要是让顾斜风知道他们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宫望珩怕是真的要没了。
白愿坚决不能说出来,尽管被顾斜风说的很不好意思:“……亲一下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
顾斜风原地魂散天外。
白清年揪住他的灵魂拍回去,顺了顺顾斜风胸口:“好了好了,孩子谈个恋爱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反应过激了。”
绝不承认自己过激的顾爸爸激动地说着:“……我哪里过激了,我哪里说错了,愿愿是什么身份,能让别人知道吗,你考虑过这点吗?”
白愿差点直接说出来,他的身份哥哥早就知道了,不需要担心——可中间涉及到了顾琛,又不能随便乱说,只好做个憋屈的小哑巴。
论到这点,顾斜风的话就很有道理,白清年沉默了。
小宝贝的身份是个不能被泄露的秘密,在谈恋爱跟性命之间选一个,那必然是性命要紧。
白愿听到,只能隐瞒解释:“不会的,都瞒了这么多年了,以后也不会暴露的……”
“这种事怎么能绝对保证?”顾斜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珩珩多聪明啊,他要是察觉到,你就没了!”
“不会的,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没事吗。”小宝贝的思维方式向来与众不同,小声嘟囔,“而且不是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吗,我就要险中求……”
顾斜风:“……”
白清年:“……”
顾斜风:“孩子他爸,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你快管管他。”
白清年无奈,说道:“好了愿愿,你先回房间吧,我跟你爸爸说两句。”
现在说也说不出什么花来,小宝贝这说话方式简直是在往顾爸爸心上插刀,还是暂时离远些,先让顾爸爸冷静下来。
白清年先把小宝贝送回了房间,然后才下去跟跟顾斜风说话。
“好了,别气了。”他在顾斜风身边坐下,“小孩子总会长大,大了要谈恋爱,这就跟人饿了要吃饭一样,都是很自然的。”
顾斜风瘫在沙发上,刚才太气了,气过了头,现在陷入一种空虚状态,眼神带着看破红尘的苍凉。
他叹气:“愿愿还小,才成年多久,珩珩能多大,也就二十二,他们两个都是小孩子,俩小孩子能谈什么恋爱,过家家呢。”
白清年喝了口水:“你追我的时候,我也就跟珩珩一样大。”
顾斜风顿了顿,随即非常双标地说道:“那不一样,我们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呢!愿愿那么单纯,从小没吃过一点苦,他的身份也特殊,绝对不能暴露的啊!”
“但总不能因为身份,一辈子不让他谈恋爱吧。”白清年道,“而且你也了解珩珩,从小看着长大,他对愿愿是真的好,没什么不放心的。”
宫望珩对小宝贝有多好,顾斜风怎么不知道。
就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他那么相信宫望珩,放心将愿愿交给他,可换来这样的结果,这谁能立刻受得住?
听着白清年的话,顾斜风暂时无话反驳:“……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支持他们在一起?”
“我不是支持,只是尊重孩子的选择。”他拍拍顾斜风的肩,“我妈不支持我们的时候,我夹在中间不好受,所以我多少能理解愿愿的心情。”
听到这话,顾斜风沉默了,但跟白清年不同的是,他此时站到了白母的立场。
终于明白当年的丈母娘看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这事已经发生了,你再气,只是让孩子跟着难过。”白清年安慰他,“总要做一个对孩子来说最好的选择,先冷静下来吧。”
“但我就是……”
“我知道,你舍不得愿愿,总觉得愿愿还是小孩子。但他迟早是会长大的,等明天冷静了,不如听听孩子自己的想法。”
白爸爸安抚功能极佳,这么几句话,就真将顾爸爸一身立毛捋顺了。
顾爸爸点点头:“……行,明天我再找那姓宫的一家算账。”
想到宫岁城开口那句亲家,明晃晃地表示着他们早就知道了,可恶,这一家没道德的东西,竟然全家瞒着他们,真是气死个人。
气过头的下场就是顾爸爸第二天也没能去找宫家算账。
他直接把自己气病了,烧到三十九度,瘫在床上,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白清年就没见过他这样的人,都多大岁数了,竟然还能把自己气病。
心疼又无奈,请了假在家照顾他,但又有股冲动想把人直接掐死。
白愿对此很是自责,他几乎没见过顾斜风生病,记忆中总是能干能打的顾爸爸,竟然被他跟哥哥的事情气病了,这该是得有多气。
小宝贝也不出门了,乖乖在家陪着顾爸爸,不敢再提他跟哥哥的事,生怕顾爸爸一病不起。
白清年看大的半死不活,小的又担心难过,上下安慰,成了最忙的人。
“你不用担心,你爸他啊,年纪越大气性越小,等过几天想明白了,就会恢复了。”
白清年的安慰没起什么实质作用,小宝贝还是很内疚:“……爸爸是不是,很反对我跟哥哥在一起啊,但我们……”
昨晚白愿一晚上没怎么睡,想到家长的反对就睡不着。
都已经脑补到家长要他二选一的境地了,脑补难死他自己,计划着要努力争取说服顾斜风,哪想第二天顾斜风病倒了,一肚子的说服词只能继续憋在肚子里。
“不会的,爸爸只是舍不得你。”白清年安慰他,“他需要一些时间想明白,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你?”
小宝贝眨眨眼:“……爸爸,你不反对我跟哥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