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觉灵,你还都输光了?!”
温凝晚乐呵呵地看着她们,头又开始痛了,都痛一晚上了,她眉头紧蹙,声音有些颤抖:“快点啊,落定无悔。”
尤然汗颜,望着那中间的人,一脚踩在凳子上,手中的骰子摇得叮当响,哪里像一个将死之人?
“开!”温凝晚忍不住人捧腹大笑:“我又赢了!”
说着把桌面上的银两全部抱到自己面前,得意地坐下去:“牢头姐姐,你要是不临时改就赢了。”
“咳咳!”尤然走上前来。
几个狱卒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朝她行礼:“大人,我们只是……”
“是我拉她们和我玩的。”温凝晚笑嘻嘻地看着尤然。
一旁的慕思云无奈地望着她:“你还真是有兴致啊。”
“嘿嘿。”温凝晚起身,看了一眼赢了的银两:“这些都拿去分了吧。”
牢头愣了一下,一下失而复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温凝晚转身朝自己的牢房走,狱卒开心地连连道谢:“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赏赐。”
尤然表情严肃地看了一眼牢头:“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罢便跟着进了长廊尽头的牢房。
温凝晚跟回家似的,自己打开牢门进去,在一张老旧的桌旁坐下,看着进来的人一副招待客人的模样。
“请坐。”
慕思云抬手捂着鼻子,心疼地望着面前这个像白瓷瓶一样易碎的人,和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这条件也太差了。”
温凝晚看了一眼四周,耸耸肩:“还行,至少还有张桌子。”
“温少卿,为什么不告诉国师?”
温凝晚心中一怔,看着表情悲伤的尤然愣了一下,又看向慕思云。
“她知道了。”慕思云道。
温凝晚深呼一口气,笑嘻嘻地摊手:“你家国师不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烂人吗?我告诉她有什么用?说不准她还以为我又有什么阴谋了呢?”
“大人!”尤然紧蹙着眉,却无从狡辩。
温凝晚低头咯咯咯笑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一头雾水的看着发笑的人。
温凝晚抬眸,歪头笑着:“所以你们来干什么?送我最后一程吗?也来得太早了吧,我现在还不想死,至少等到天亮吧。”
“你死不了。”慕思云在她身边坐下,抓起她的手放在桌上,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扎下去。
“不要!”温凝晚吓得地立刻伸手挡着自己的手,满眼幽怨地看着她:
“干什么?”
“解蛊。”慕思云说着拉开她的手,温凝晚着急地摇头:
“不行!”
尤然扶额,走过来按住温凝晚,抓住她又伸过去的手,目光坚定地看了一眼慕思云。
“动手吧。”
“不要!你们干什么?啊……”
温凝晚痛得啊啊啊大叫,桌下脚不停踹着在她手腕上划了一刀的慕思云。
“混蛋!痛啊……好痛啊啊啊啊……”
尤然眉头紧蹙,抬手。
慕思云不可思议地望着晕倒靠在她身上的温凝晚,又看看尤然。
尤然耸耸肩:“我的耳朵都要废了!”
慕思云点点头,接着专心给温凝晚解蛊。
苗十一提前在身上藏了传音虫,故意让对方觉得她毫无威胁,并且说出解蛊的方法,虫子会记下蛊术师的话,然后把蛊术师的话传给同样是蛊术师的慕思云,由慕思云解蛊。
望着脸色惨白地躺在草席上的温凝晚,慕思云垂下头,苗十一计划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计划怎么全身而退。
尤然抬手拍拍她的肩,慕思云抬眸,扯出个笑容来。
天刚亮,温凝晚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就越发强烈。
她抬了抬眼皮坐起来,望着自己手腕被包扎好,又看看靠在桌上睡着的两人,调皮地笑着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她们身边。
“啊!”
两人吓一跳险些摔倒,温凝晚看着狼狈的两人,忍不住笑起来:“还武林中人呢?这么不禁吓。”
尤然扶额,无奈地深呼一口气。
慕思云抬手握住她的脉搏,点头:“嗯,解了。”
温凝晚抬手摸摸手腕,又看看慕思云:“蛊毒解了?”
“解了。”慕思云说着起身,看了一眼进来的人。
刑部熊大人愣了一下神,之前国师就来带过人,她的亲信在,所以也没有追究。
“温少卿,走吧。”
温凝晚一头雾水:“去哪儿?”
“陛下命我来带你。”
温凝晚点点头,慕思云看了一眼身边的尤然:“怎么回事?你家国师什么打算?”
尤然摇头,走出天牢,看着远去的人,尤然问:“你之前说国师中了蛊术,所以才忘了温少卿,所以要怎么解蛊?”
慕思云看了她一眼:“靠近她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的蛊和蛊术师命格相连,如果蛊术师死了,她的蛊自然就解了。”
“那个害了苗十一的人?”
慕思云点头,深呼一口气转身离开:“看样子控制你家国师的人,和蛊术师也并不是毫无间隙,这样一来,对方一定会保住蛊术师的性命。”
尤然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我这就去把她抓出来,弄死她!”
“……”
慕思云嫌弃地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人,昨晚暴露了,怎么可能还在国师府等着你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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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晚低头摸着伤口,使劲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看不清楚,头也疼得厉害。
该不会是还没解蛊吧?温凝晚抬头看了清白的天空,已经过了三天,没死,那就是解了才对啊。
御殿外面,上朝的大臣们小声地寒暄着,大将军看着国师走上前。
“国师对樊府的案子有何看法?”
国师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一言不发迈步走进御殿。
大将军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狠,昨晚抓了温少卿,她居然什么也没做,莫非真的想要鱼死网破不成?
大将军又跟上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大臣,压低声音:“我们各自退一步,我可以不管温少卿的事,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也放我女儿一马。”
这时身后传来木质机械的声音,众人一脸惊讶,行动不便的齐王居然来上朝了,看来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或许是温少卿,又或许是樊家的案子。
陛下走进御殿,众人跪下行礼,国师立于东方,并未下跪,齐王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立于另一边。
陛下目光率先落在国师身上,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昨夜都不曾找自己商量。
大将军率先发难:“陛下,臣有本奏。”
国师拱手:“臣亦有本奏。”
齐王眉梢微挑,看了国师一眼,一脸温和:“国师也不必硬要挣个先后吧。”
“对啊,还是让下官先说吧。”大将军一副讨好的模样冲国师笑着。
国师回头,直接无视齐王,满脸凉薄,语气慢悠悠的:“大将军难道就这么忙着送死?”
话音刚落,御殿内一片哗然。
陛下尚且还在,怎么可以如此这般说一个堂堂一品大将军?
“国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国师没打算放自己和女儿一马,大将军已无方才那般谦卑。
国师转头拿出揍折:“陛下,这是大理寺呈上来的关于樊副将一家被杀案的卷宗,大将军涉嫌指使随从毒害樊家,致其一家四口惨死。”
“快拿上来。”陛下顺杆爬,急忙命身边的嬷嬷从国师手里拿过案卷。
众人惊愕地面面相窥,大气不敢喘,谁不知道樊副将是国师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若真是大将军害死的,那……她一定不会放过大将军!
“陛下!”大将军立刻跪了下去。
“微臣冤枉,臣的随从十分宠溺小女,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想要给樊家一个教训而已,并非要shā • rén,shā • rén者是樊家姑爷的母亲,于微臣无关啊!陛下!”
众人侧目,目光集向了国师。
国师表情平静地道:“你的随从谋害一个从二品副将,你说与你无关?”
“我……”大将军急忙朝御坐上的陛下拱手:“陛下明鉴!微臣确实没有……”
“闭嘴!”陛下抬眸,不怒自威,没脾气地说了一句:“聒噪!”
众人垂下头,不敢多言。
陛下眉头紧拧,看着手上的卷宗,愤怒地握紧拳头,呼吸变得一下比一下重。
接着怒拍桌子:“南川加奈!你可知罪?!”
众臣:“陛下息怒!”
大将军吓得一哆嗦,趴下去求饶:“陛下恕罪,微臣确有治下无方之罪,但是其他的,臣……”
“你的随从就是亲信,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法给樊家下药,导致樊将军以及女儿,还有两个五岁的孩子失去反抗的能力,被活活烧死,你却还在狡辩,说与你无关?!”
陛下冷哼一声,满眼厌恶地望着她:“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