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楼心中咯噔一下,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温少卿和国师其实是一类人。
“你是不是猜到凶手是谁了?”慕思云不安地问。
温凝晚抬眸,苦笑着,没有回答。
之前温少卿让柳娇娇暗地里查美人坊头牌采儿的死,虽然后来温凝晚提醒过她叫她不必再查,但她显然没打算听,她口中的急事,必然是关系采儿的死因。
只是,她究竟查到什么了,就惹得别人如此这般急切的shā • rén灭口?
“可是你现在都不是朝廷的官员了,无法插手此案,这件事就交给国师吧。”谢雨楼不安地看着温凝晚,担心她的眼睛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温凝晚叹气苦笑着摇头:“如果陛下定了案,国师是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损害陛下威信的,旁人更不会,此案便成了铁案,如果我也置身事外,要如何对得起柳娇娇?”
“可……”
“你不必劝我。”温凝晚表情严肃地看着谢雨楼。
“我来到这里时,一无所有,是朋友让我觉得我并不是孤独一个人,让我有家的感觉,柳娇娇看我一直戴着一支珠钗,会看不下去给我买新的,每次过节就给我送她家里做的点心吃……”
温凝晚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无奈地咧嘴笑了笑:“况且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一定会把真凶抓出来,替她讨回公道。”
“我帮你,无论你想怎么做。”慕思云率先站出来。
“毕竟我也吃了她许多点心。”
谢雨楼汗颜,无奈地望着她:“圣女这话,让同样吃了点心的在下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慕思云得意地摊手,冲温凝晚温柔地笑着:“我们陪你一起。”
花明看着几人,心下不安,这样一来自己的任务不是完不成了吗?温少卿何时才能偷到国师的军事部署图?
温凝晚看向屋外,昏黄夕阳撒在皑皑白雪上,天地一片金灿灿,她问:“杨老板该来看我了吧?”
慕思云回头看了一眼时辰,嗯了一声。
每天这个时候,杨老板都会从一品楼带些温凝晚爱吃的菜。
只是今天,没有得到温凝晚一顿毫无保留的夸赞,而是表情严肃的独处。
杨老板看了一眼退下的几人,疑惑地望着面前的温凝晚:“小主人,这是?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温凝晚抬手示意她坐下,杨老板犹豫了一上前坐下,忐忑地看着严肃的人:“小主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家主特意吩咐过,让我听您的差遣。”
“我想见一见温如是。”
“她……”
温凝晚表情笃定地看着满脸为难的杨老板:“我猜她就在京城,对不对?”
杨老板神色微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整个人气场骤然冰冷,语气格外疏远:“小主人何意?”
“她不是我的母亲吗?”
温凝晚一脸无辜:“孩子想见自己的母亲也需要理由?单纯的母女情深不可以吗?我想自己的母亲不行?”
“呃呃……”杨老板被突如其来的母女情深惊得不知如何反应,明明刚才还直呼对方大名。
温凝晚嬉皮笑脸地说着:“你去告诉她,晚上来我府上,她要做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杨老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骤然凝固,随即立刻摆出笑吟吟的亲切模样:“是,属下这就去传话。”
杨老板出了风府,径直往城中热闹繁华的古街走去,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门口,一个年轻妇人盘腿坐在地上,正和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孩玩石子。
“阿婶!你又赖皮!”小孩奶身奶气说着。
“我没有啊。”年轻的妇人满眼无辜地急忙摇头。
另外一个小孩指着她脚边没藏好的石子:“都露出来了!阿婶每次都这样!哼!”
“这是意外。”
两个小孩嫌弃地啧嘴:“啧~阿婶每次都这样说。”
杨老板远远地听见三人的谈话,无奈地笑着走过来,行了个礼:“家主。”
妇人抬眸,眉宇间与温凝晚竟有几分神似,不过眼神比温凝晚坚定,五官也更凌冽几分,整个人飒气十足,抿嘴浅笑,如沐春风。
“好了,我们改日再玩。”温如是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两个小孩捡起石子,笑吟吟地抱在怀里,冲她低头行礼。
杨老板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孩子,也是奇了怪了,每次都被家主坑,却还是很喜欢和她玩。
“何事?”温如是洗着手上的灰尘,表情随和地抬眼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人。
“小主人说,晚上要您去见她,您要做的事,她可以帮忙。”
温如是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挑眉,一脸和善:“有意思。”
温如是笑着在一旁坐下:“我这个女儿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我被她研究透了,而对于她我却是一无所知。”
“这也不怪家主,从小她就没在您身边长大,您不了解她很正常。”
温如是随和地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杨老板:“好吧,我去见她,如果她真的愿意帮我,解决国师这个麻烦就容易了。”
“只是……”杨老板犹豫了一下。
温如是道:“有话直说。”
“属下觉得小主人想要见您,与今早大理寺少卿柳娇娇的死有关。”
温如是点头:“自然,她重情义,但是往往是这种人,才最好掌握,比如那个小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