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偷偷摸摸从竹林里走出来,左顾右盼地离开,侧身走上旁边的石桥,余光瞥了一眼小心谨慎走出来的苏玉儿。
温凝晚冲一个路过的丫鬟勾勾手指:“表小姐还在府上吗?”
丫鬟一头雾水:“在啊,怎么了夫人?”
“哼!”温凝晚嘟囔着嘴,生气地跺脚:“气死我啦气死我啦!国师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人,不允许府里有其他Omega的!”
丫鬟愣了一下,紧张地看着生气的人,温凝晚瞪了她一眼:“看什么!?还不去看看苏玉儿有没有准备收拾东西滚蛋?”
丫鬟立刻点头:“是是是!”
温凝晚生气地垮着脸,丫鬟慌不择路地往苏玉儿院子跑。
温凝晚看了一眼,收敛了生气的表情,笑吟吟地蹦蹦跳跳下了石桥。
苏玉儿坐在房间里,吓得脸色惨白,陛下竟然是Omega?!
怎么会这样?按照规矩Omega是不能当陛下的,哪怕皇帝没有孩子,Omega也不能继位当陛下,否则会被天神降罪,给百姓带来灾祸的!
如果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怎么办?陛下怎么办?国师怎么办?
这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推门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表小姐……”
苏玉儿的随身丫鬟战战兢兢看着来人:“又怎么了!?”
丫鬟疑惑地看着表情可怖的主仆二人:“刚才遇见夫人,她说国师说了只爱她一个人,府里不会留其他Omega,还让我来看看您有没有收拾东西滚蛋。”
苏玉儿这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只爱她一个?把我赶出去?她想得美!”
丫鬟忐忑地看着苏玉儿:“小姐……”
苏玉儿立刻起身:“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想把我赶出去?!做梦!谁先被赶出去还不一定呢!”
随身丫鬟紧张地拉住苏玉儿:“小姐,不可以,那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老夫人,她现在都是那个狐媚子的人了!”
“我明白,我不会那么蠢,这府里我现在谁也指望不上了。”苏玉儿脸色铁青。
丫鬟急忙跟在身后,不安地问:“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的姑姑可不止老夫人一个!”苏玉儿阴沉着脸。
“我一定要借此机会让国师看清她的嘴脸,让陛下治她的罪,我就不信,这样她还能逃脱罪责!”
温凝晚一个人坐在国师后院的台阶上,杵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苏玉儿的马车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尤琪从后门里走出来,握着剑双臂交抱站在一旁,望着苏玉儿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叹息着:“温少卿眼睛一好,苏玉儿就倒霉了。”
温凝晚调皮地笑着回头看着她,尤琪耸耸肩。
“国师要见您。”
温凝晚心中咯噔一下,紧张地咽了一小口唾沫。
虽然说有故意透露让她察觉到,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吧?这要怎么说服她?她不会一下生气把我掐死吧?
“走吧。”尤琪放下手。
温凝晚哭丧着脸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一下跳上台阶,进了门。
尤琪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这眼睛好和没好,完全两个人啊。
温凝晚进了房门,尤琪在门外表情奇怪地拉上了门。
温凝晚吓一跳,紧张地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国师?”
没有人回应,她看了一眼四周,国师的房里,似乎温度都比其他地方要冷上几分,四下静可闻针。
再往里面走,长廊外的夕阳从窗户斜洒进屋内,金灿灿的落在木板上。
长廊尽头,国师一身干练灰色常服,背对着她,抬起一只脚踩在身边的木板上,左手搭在膝盖上面,握着一把匕首。
温凝晚紧张地走过去:“国师?”
国师嗯了一声,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寒冷的光辉。
温凝晚浑身哆嗦一下,远远地站在一旁不敢挪动脚步,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待会儿我不会被这把匕首刺穿身体一命呜呼吧?
死定了!我最近眼睛看不见对人家国师可是一点都不礼貌啊,还说了好多放肆的话,这下糟了,她不会秋后算账吧?
尤然说国师最会秋后算账了!误闯天坛,风府找上门女婿,说国师是个随便的人,完了!
国师转过身,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打量着手中的匕首。
温凝晚紧张地看着她的侧脸,夕阳给她完美无瑕的侧脸渡上一层金灿灿的云雾,仿佛坐在神秘仙山顶上不染尘俗的仙子。
国师抬眸,望了一眼站在老远的温凝晚:“为何站那么远?”
温凝晚故作镇定地调皮捣蛋地调侃:“国师实在太美了,不忍心走近,怕打扰到你。”
国师眉头紧蹙,温凝晚吓一跳,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调戏国师的意思,是纯粹的夸奖,夸奖!”
“呐。”国师朝她抵过匕首。
温凝晚吓一跳急忙后退,踩到自己的脚后跟,踉跄一下扑通一声摔坐下去。
国师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看着惊吓过度的人:“这是干什么?”
温凝晚看着气场冰冷强大的国师,语气冷冰冰的,握着匕首向着自己,紧张地咽了一小口唾沫。
“你是要杀了我吗?”
“嗯?”
国师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哦。”她缩回手,查进刀鞘里,又递过去。
“送你。”
“啊?”温凝晚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国师点头。
温凝晚随即开心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国师要像对待尤然那样,跟我秋后算账呢?”
温凝晚笑嘻嘻地跑到她身边,弯腰想要拿匕首,国师突然缩了回去。
温凝晚眨巴着眼睛,国师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我为什么跟你秋后算账?”
温凝晚心中咯噔一下。
我去!这怎么回答,你一个失忆的人,我要说什么才对?
“说说看。”国师语气冷冰冰的,又低头拔了一下匕首。
温凝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国师看在眼睛里,嘴角微抿。
“你是做了什么我会秋后算账的事?”
温凝晚吓一跳,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
“那为何说我要秋后算账?”
温凝晚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万一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国师呢?我之前是个瞎子,这眼睛看不见就容易会错意,说错话,还请国师不要和我一个瞎子计较,好不好?”
“哦——”
国师长应一声,抬眸表情凉薄地看着她:“你是指上天坛,亵渎神灵,还是指骂我是一个随便的人?”
温凝晚表情僵住,不知所措地咧嘴:“都,都是吧。”
“这两件事我都计较。”
温凝晚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着:“谢谢国师,国师真是个大好人!”
“那,骗我你的眼睛是先天疾病,实际上是中了三日蛊这件事呢?”
温凝晚哆嗦一下,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嬉皮笑脸地望着国师:“这……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没有必要一定要告诉国师实话吧?国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生气呢?”
国师:“……”
“我现在不是好了吗?”温凝晚故作镇定地摊手,又用力眨巴着眼睛。
“你看,我的眼睛现在布灵布灵的,可漂亮,可清楚了,我看见国师跟高清视频似的,美得人神共愤!”
国师嘴角抽了一下,淡漠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我是中了蛊术才失忆的,你也是中了蛊术眼睛才瞎的,你不解释一下?”
温凝晚撇撇嘴,一脸委屈:“国师,我也是受害者啊,怎么解释呢?就突然,莫名其妙就中了蛊术了。”
“为什么我们会一起中蛊?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也中蛊了?为什么在快要死的时候还帮我查樊府的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温凝晚心中一怔,望着表情严肃的人,笑着挠挠头:“国师都失忆了,我告诉你,你会信吗?说不准还会把我当做另有所图的狂徒抓起来,不是吗?”
国师愣了一下神,垂眸盯着手里的匕首,许久,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
温凝晚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着:“国师,还要问什么?”
国师心中咯噔一下,抬头看着委屈得快要哭的人,心脏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包裹着,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温凝晚垂下头,抹了一把眼泪:“我也想做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一点都不会难过。”
国师眉头紧蹙,随即站起身,朝她走来。
温凝晚急忙往后退,国师站在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将匕首放在她手心里,握紧。
温凝晚抬眸,眼泪汪汪地看着表情淡漠的国师:“为什么突然送东西给我?”
“突然想送,我拿着也没用。”
“是哦——”
温凝晚握着匕首缩回手,国师望着眼前的人窗外的夕阳洒在她身后,在她背后晕染开来,让她看上去更加柔软。
国师不由自主地抬手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
温凝晚心中一怔,眨巴着眼睛:“怎么了?”
国师回过神立刻缩回手,温凝晚疑惑地看着不知所措的人:“国师叫我来,就为了送这把匕首给我?”
国师神色微怔,突然想起来正事,严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我听见府里的丫鬟说,你和她们说,我只爱你一个人,并且要把玉儿赶出府,是真的吗?”
温凝晚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夕阳的光芒浓郁地洒进来,温凝晚可怜兮兮地抬眸:“是我要问国师是不是真的吧?”
“玉儿是我的表妹,我不会赶她走。”
看着认真的国师,温凝晚苦笑着摊手:“我无话可说。”
“玉儿出去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赶她,不知道。”温凝晚别开脸,落寞地苦笑。
国师看在眼里,眉峰微挑:“你不开心?”
“没有。”温凝晚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倔强地咬着牙望向窗外。
“吃醋?”国师挑眉。
温凝晚惊讶地张大眼睛,抬头望着表情平静的人,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而且吃你和谁的?苏玉儿,别逗了,我根本不在乎。”
“是吗?”国师上前。
温凝晚急忙后退,被逼到墙角,着急地推着国师的肩膀:“别靠太近!”
“我离自己夫人多近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