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陆氏脸上扑多了粉,此刻有点发干,僵硬的笑脸撕扯着,唇角的皮肤看起来纹路很深,她只得又上前来,给老夫人行礼道谢,感谢老夫人救了自己爱若亲女的侄女儿。
李老夫人哪里会给她好脸色,冷冷一哼:“谢我?我可不敢领受你的感谢,你只要能存一二分真心待我荣茵,老婆子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想当年我那女儿带着万贯家产嫁入你们袁家,不到三年,便一闭眼去了,只留下这一点骨血。可你把她丢到了乡下,不管不问,这是教她悔过,还是叫她死?”
“只派一个丫鬟跟过去,后来那丫鬟逃了,便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让她在乡下自生自灭,这是关爱她还是多嫌着她?若不是我女儿在天之灵,托梦给我,我也无法及时去搭救。”
老夫人说得动情,在场不少贵妇少女红了眼睛。
据说当初宁国公身染恶疾,李娘子衣不解带地伺候,后来宁国公病逝,她竟然也跟着去了。此事传到前朝圣人耳中,圣人大发感慨,只说夫唱妇随为情殉身是故事,没想到现实中竟然有真人如此,可叹可泣,于是还特意派人去她们的灵位前献祭了一对石雕鸳鸯,有了圣人这句评价,李娘子跟当初袁国公的爱情故事就越传越美丽,越传越感人了。
美好的男女□□,大家都喜欢,虽然没有人甘心自己年纪轻轻就死掉,但这并不妨碍为着别人唏嘘落泪。荣茵这小姑娘,可是恩爱夫妻的唯一后人啊。
老夫人一句话激起大家对荣茵莫大的怜悯和同情,再看如今的荣茵,远比当初招人疼,于是心里就更是发酸,发软。再看陆氏,就越觉得对方不是个东西了。
陆氏这会儿已经不来台了,又要请人看座,又想为自己描补,有心装无辜,可震惊之下又挤不出眼泪。
“您老人家说这话,叫我无地自容,荣茵是我袁家的丫头,我岂有不疼她的?”
“你是疼她,疼她就把她疼到家庙里去了?疼她就把她疼得担惊受怕性命不保了?”老夫人坐在庭院中央的圈椅上,对着大家一挥手。
“今日,趁着诸位在,我老婆子也请大家做个见证,你个当家夫人,若是觉得我荣茵死了,她老子娘的钱财便落你手里,你趁早别打这个主意。我今儿好端端的把人给你送回来,又调理成个仙女儿似的模样,若是在你府里伤着碰着一丝半点,我老婆子哪怕豁出这张脸不要,也得到圣人面前告你去。”
忠义伯府代代都是威名贤名,不论朝廷皇帝如何换,都对他们礼遇有加,如今只剩架子的国公府却根本不受现在这位皇帝待见,所以老夫人这话一出,在场人脸色都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