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扫视了一遍旁边桌子上摆着的食水后,张王生便对李玲说:“替我倒杯液体葡萄糖吧!”
李玲依言给他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张王生伸手接过,缓慢的喝了两口。
微凉沁甜的液体滑过张王生因为连日高烧而变得异常干燥的喉管,久旱逢甘霖般的舒爽,同时也让张王生久睡迟钝的大脑清明不少。
“李玲。”放下杯子,张王生一只手捏着杯柄,另一只手则以掌心盖在杯口,这是他在想事情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恩?”李玲应声抬眼看他。
张王生却没有看向李玲。此刻,他正盯着自己右臂上已经结痂的创口。创口面积颇大但不深,为了方便一日三检,之前还没有结痂的时候科学院方面就没怎么给他打过绷带,只做了简单的消毒,后来结了痂就更不需要了,甚至检查人员还会常常挑开那些痂以便取化验样本。
对于科学院方面足以称得上不人道乃至残酷的做法,李玲心疼归心疼,却并未表示有任何的异议。
事实上,如果张王生当时清醒的话,他亦会无条件的配合。
这是他们作为科研人员应有的素质!
新病毒无论在传染力还是在杀伤力方面都表现得实在太过强悍,根本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研究人员的想象。而亲身经历了传染病所的惨剧,亲眼见识过感染了新病毒之后的‘病患’的凶残的张王生和李玲两人,无疑更加深知尽早研制出抗病毒疫苗的迫切性。
张王生是现存的唯一一个被感染者咬伤之后却没有出现丧尸化症状的人,换句话来说,他是唯一一个被感染者咬伤却没有被病毒感染的人。
他的情况注定了他沦为科学院实验体的命运,无论他的存在对于对抗新病毒是否有用,也无论他是自愿配合还是被迫不得已……
张王生的掌心碾着杯口,面朝李玲问:“你觉得我被咬伤却没有被感染的可能原因是什么?”
张王生的这个问题,无疑眼下整个科学院的科研人员都想弄明白。李玲亦然。事实上,在张王生昏睡的那段时间里,她就一个人想过很多。
“运气。”李玲答得简单明了。
可她的答案对专注于科学严谨的科研人员来说,却太过虚无缥缈。
“怎么说?”张王生了解李玲在科研方面的态度,就同他一样的严格审慎。所以李玲会说出这样的答案,势必有她的道理。
李玲却没有立刻给出她的解释,而是反问张王生:“你还记不记得那种农村偏方制成的香,你提炼出了那种香的成分并调配成喷剂?”
顺着她的反问,张王生点了点头,又拧着眉问:“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没有被感染是因为那种喷剂?”
而未及李玲开口,张王生又自顾自的否定:“不,不对。我当初用那种喷剂对新病毒做过测试,除了有一定的抑制效果,几乎没什么用。事实上,就连初期的抑制效果也是非常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