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这一年楚家长子5岁,楚家次子4岁。楚飞扬早已重出江湖,关于他生生死死的流言不攻自破,楚飞扬再次声名大噪。一切似乎都回到从前。惟一不同的,是出现在楚飞扬身边的那个一贯面色冷凝的男子,和两个谜一样的孩子。
前盟主袁康寿六十大寿时,楚飞扬带着一大两小,面上是一贯淡泊温和的笑容,出现在朗月山上整个武林面前。没有遮掩,没有宣嚷,只是如同任何平凡的……平凡的一家人一样。寿晏之后,跟随楚飞扬下山的却只剩一大一小两人。
一切都平平淡淡,如同顺其自然。江湖之中却永远少不了追根究底的人。
于是在那些敬仰和崇拜之外,阴郁的异样眼神和抵毁指责却如同细小的虫蚁,无孔不入,细细渗透蔓延。
如同光茫的太阳也蒙上了灰暗的阴影,虽然身处中心的楚飞扬从不在乎,却总有人要替他不平……
01
清州地处朗月山脚下,是一座还算繁华热闹的小城。因为天下第一大派清风剑派就坐落在朗月山上,所以清州城中经常有些来来往往的武林中人。城中人人尚武,连街上的六岁小儿也能像模像样地舞枪弄棒一番。
清风剑派门槛前,自然没有人敢在此撒野为非作歹。所以虽到处可见一身风尘的江湖中人,城中却向来太平。反倒便利了历任官府,轻轻松松就能博得个治下有方的美名和朝廷嘉奖。
清风酒楼是清州城中最大的一间客栈。似乎搭上了清风的名号,连生意都好做多了。虽然它不见得比别家好到如何,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却显然更中意这一家。每到用膳的时辰,酒楼上上下下的堂中无一例外地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五湖四海的口音汇聚一堂,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或拎重捶,或扛大刀,口沫横飞地吹嘘自己行过的侠仗过的义打过的恶战杀过的恶人。
这样的江湖人见多了,酒楼里的小二也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所以当一双洁白的毡靴踏入门槛,一抹素雅的修长身影进入眼帘时,游走在大堂间奔忙的小二打眼一看,就知道来的这位跟里面这些不是一个档次的,忙放下茶壶,殷勤地迎了上去,堆起笑脸招呼道:“客官快里面请,外边冷呢吧。客官几位啊?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来人拍了拍身上的雪,向小二点点头,开口道:“不住店。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做上一份,做得清淡些,我要带走。”
“哎,知道了。客官您坐着等,小的这就去给您下单。”小二飞快地将来人引到堂里,搬了个凳子过来,拿抹布擦了擦,请客人坐下,又倒上茶水端来,便飞快地跑向柜台。
君书影看了看杯中的茶水,清清淡淡的颜色里飘着几根泛白的茶叶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把茶水放到一边。
自从袁康寿的寿辰之后,楚飞扬的师父信白似乎也不再那么固执了。虽然没有明说,这顽固老头却显然已经默认了他这个前魔教教主,又是一个男人,陪在楚飞扬身边的事实。
如今不知道楚飞扬同他师父密谋过什么,竟然就这样举家搬到了清风剑派脚下。
君书影并不喜欢这个地方。楚飞扬却铁了心要回来,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君书影最终也只能同意。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总是被楚飞扬牵着鼻子走……
好在楚飞扬并没有要求住在清风剑派里面,而是仍在山脚下他另一个师父曾经隐居的地方安顿了下来。这也是君书影没有坚持拒绝的原因之一。反正一切恩怨都早已是前尘旧事,只要不是和清风剑派的人天天见面,倒没必要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否则未免显得矫情了。
如今人多了,那房屋就明显过于简陋了。君书影是无所谓,楚飞扬从来的那一天就忙着请来师弟师侄们修缮房屋,清理院子,甚至加盖了一间书房,俨然是要安家在此的样子。
今天他又大清早上了山,天过晌午了也没回来。小石头早已饿得嗷嗷叫,君书影也实在等不了了,便揣了银子直奔这清风酒楼来了。
君书影百无聊赖地坐着。心中想了会儿楚飞扬写给他的武功秘籍,一会儿又有些担心被他拴在桌子腿上的小石头,不由得有些心急起来,怨那饭菜做得太慢。
正要叫来小二催上一催时,身后四方桌上几个人的谈话内容里却飘来一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