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可他却有一种诡异的预感,弟弟还会回来,就好像,只要不去那个房子,不打他的电话,他就感觉,弟弟还在那里呆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哪怕仔细一想,其实人已经没了。
何问初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时常精神恍惚,窝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便睡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到了一个地方,有人占用了他的身体,跟人交谈,这个人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他能隐约看到对方的手,五指修长,腰间佩戴着一把锋利的剑,他见到对方挥手,殷红的鲜血飞溅出来,凭着感觉,沾血的剑身轻而易举的还入鞘内。
很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有一天,他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弟弟。
那是在一个馄饨摊上,四周是古香古色的行人,他身边坐着一群义士。而自己戴着黑纱帽,淡淡的掀起睫毛,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精致衣袍的男人,对方将一个人揪出来,扔了出去:“滚远点。”
那声音低沉冷酷,像极了shā • rén不眨眼的疯子,他感觉“自己”认识对方,而身边的义士,显然也认识对方,他们都纷纷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剑上,而“自己”却按住了身边义士的手:“不要多管闲事。”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十分想要那个男人的命,但却并不愿意在闹市里大开杀戒。
恍惚间,他似乎还看到对面桌子上坐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得跟弟弟一模一样,但却长发长袍,不过……吃东西喜欢把嘴巴塞满的爱好,倒是像极了弟弟。
他经常梦到弟弟,所以这并不算什么,当清醒的时候,他扶着额头,淡淡笑了一声,将之抛到脑后。
他经常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黑衣的剑客,他做的事情,自己都隐隐有些印象,但却没有真实感,他甚至看到自己举着长剑对准了弟弟的脸,直直的刺了下去,他意识到,这是谁下派的任务。上帝视角的他知道这是一场梦,所以任其发展。
直到有一天,他梦到自己伪装成了车夫,为了击杀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只要把他杀了,任务就成功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中隐隐上涌的兴奋,但就在将要成功那一刻,他耳边忽然炸雷一般的响起了一个声音:“何问初!你疯了吗?!”
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从弟弟崩溃的声音里面意识到自己要杀的这个人似乎对他极为重要,鬼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他硬生生的控制那个剑偏离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耳边的微风,脚底踩到了地面,所有的不真实感瞬间消失,他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和手上利剑的重量。
那个男人抱着弟弟离开了,有一瞬间,他看着将自己带向地面的剑尖,心里是懵逼的。
穿越了?什么鬼?这到底是什么剧情?
“真遗憾,时间太短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柔的声音,他转脸去看对方,所有模糊的记忆陡然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以及他平日的行事作风。
他将剑收起来,转身便走,听到对方问:“去哪儿?”
“关你屁事。”
笑话,这臭小子估计还没何筝年纪大呢,居然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别说自己只是跟他合作为了铲除暴君,就算是真的在他手下效力,他也不会听他颐指气使。
他不顾对方瞬间气到阴狠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花了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记忆和身份,很快意识到自己是意外闯入了这个人的身体,而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剑客,行走江湖的名字叫何问初,因为shā • rén的时候血会四处乱飞,犹如落英飘落,江湖给他的剑取了个名字,叫落英剑。
他轻易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也很快的明白弟弟如今是那个天下之主的玩物,尽管很多人都在传何善首深受陛下宠爱,但他也隐约明白,弟弟的处境堪忧。
他借用了对方的身体,估摸着自己得给对方打个招呼,于是在临走前,他告诉何煜衡:“我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有什么事儿请你多多担待。”
这封信却没有收到回复,何煜衡十分迷茫自己怎么会突然在将要成功的那一刻失手,对于自己居然给自己写信,甚至有时候无法控制身体,他心里隐隐有些畏惧。
何问初写出去的纸条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