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迟疑了
“臣未曾在意顽容是男或是女。知己难寻，拘泥于世俗偏见实无必要。所以请皇上放心，臣与顽容只是君子之交。不过……”
他顿了下，迟疑道：“顽容与皇上早就相识？您知道顽容是女儿身？”
沐宛宛跟着望过去。她其实也很好奇皇上是怎么看出自己的伪装的。毕竟按照她的化妆技巧，在这个时候的人应该没几个能发现才对。
尤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的“易容”被皇上看出来了，说起来头一回化妆成旁人，他也很快就看出是自己。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邵景曜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这么个大活人在这，你们居然能一直找不到。还好你们将军我不放心自己出来找，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才刚刚登基几日，他显然还没改过来习惯的自称，语气看着跟之前一样。这让沐宛宛奇怪地有点安心。
我的将军、皇上诶！连个大概长相的画像都没有，人又是易容术高超的女扮男装，没有其他能用的线索，他们这些不认识人的压根无从下手，能找得到才叫奇怪了！
谢哲彦无力吐槽，他们将军、啊不对，是皇上哪里都挺正常挺好的，就是在将军夫人的事情上一点都不讲道理。
呃？等等，刚才皇上的意思是说——
顽容就是那位他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皇上口中“天仙似的”姑娘？！那位让皇上断袖、不近女色的传言被打破的未来将军夫人？！不对，现在应该是皇、皇后？
历史不太好的谢哲彦一边震惊着，一边试图想起点关于延成帝后宫的什么事。比方说延成帝的皇后姓什么、有没有画漫画的爱好之类的。
那边在苦思冥想回忆历史，这头邵景曜已经将人扯进怀里，满脸不高兴道：“你跟谢军师关系很好？”跟他在一起的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还靠得那么近。
“谢大哥很有意思，懂的东西也多。所以我会经常跟谢大哥讨论一些事情来获取灵感。”沐宛宛被他强制要求几次后，已经能够态度很自然、像是之前一样跟他说话了。
因为没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简单说了几句就一边推开人，一边关心起了之前刺客的事：“那些人交代了是谁派他们来刺杀你的吗？还有，当时你说来的那些刺客不是一拨人，而且先来的那一拨人不是为了刺杀你。那是怎么回事？”
“已经审问出幕后指使了，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老匹夫。正好国库没钱，他们贪了那么多也是时候交出来了。另一拨人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得了命令要抓你回去。据他们交代，要他们来抓你的是红袖招的老鸨。”
邵景曜没打算向她隐瞒实情，虽然他很自信绝对能护好宛娘，也绝对不会让她出事。但是让宛娘知道有人想对她下手，自己能有所防备会更好。上一次加上这一回，居心叵测想动她的人实在不少；偏偏宛娘不肯进宫。
“红袖招的老鸨？她为什么要抓我？”沐宛宛咬着唇，脸色有点发白，一下想到了那次出门险些被抓走的事。那个时候她还没能锻炼好身子，毫无抵抗之力，要不是……可到现在她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盯上，难道就因为那个老鸨看出自己原本可能的长相？那也没必要吧？
说到这个，邵景曜顿时沉下脸，红袖招老鸨要抓人还有可能是什么原因；敢动他心心念念的人，真是嫌命长！他牵过眼前人的手，捏了捏：“已经让人去抓拿那个老鸨顺便封掉红袖招了。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沐宛宛回握住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她就是想起了某些不快的记忆而已。现在的她，才不是那些恶心的人想欺辱就能欺辱的！
不过，说起来，皇上对于她似乎从来没有诧异过，不论是她“易容”了几次或是突然会“武术”这事，都没有追问；难道他不好奇吗？或者说，皇上只是喜欢她那张脸，所以其他的事无所谓？
应当……不是那样的吧？想到总是在她害怕、难受的时候出现给她依靠的坚实胸膛，让她能安心下来的气息，沐宛宛不禁攥紧手，决定不再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说，皇上于她有救命之恩、对她好是事实；连皇上问起那些事都不知道能不能坦诚回答的她，不应该想那么多。
“之前把你从城外的庄子带走的人，是秦伯公府的？”沐宛宛刚想好，回过神便听到皇上问道。
看见她惊诧的眼神，邵景曜便确认了这个从那些人那问出的消息是真的。他还没忘记宛娘与秦伯公府还有点关系，那让他非常不爽的关系。
他将手中抓着的手牵得更紧，神情坚定带点不接受拒绝的蛮横道：“我让礼部准备好，挑好日子就迎你入宫为后，秦伯公府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多嘴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我……”沐宛宛哪里想到话题跳得这么快，明明刚刚还在说刺客的事，转眼就说到嫁娶什么的来了。她心里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而且……而且皇上的妻子，未来的皇后根本不是她！
丞相的妹妹，出身高贵，礼仪学识样貌无一不好，还是能够为皇上进言献策的贤后。虽然可能不是最得宠的，但二人相敬如宾，两人的孩子也成了太子继承了皇位。
史书有云，“元嘉容孝皇后，延成帝之妻，贤良敦厚，深得百姓敬爱。”后世还有野史说景朝的繁盛或许有元嘉皇后的功劳。历史是不可改变的，更别说延成帝还会有后宫三千，哪怕他如今说不要。
沐宛宛猛地挣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了？”邵景曜剑眉一拧，上前欲再次拉上她的手，却被躲开了，索性双臂展开将人扣进怀里，“我说错什么了你又躲？！你不愿意嫁给我当媳妇？”
“这是不对的……”沐宛宛抿紧嘴，犹豫了许久还是问道，“丞相……现在的丞相是谁？”
邵景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却对自己的话避不作答，可看她坚决的神色，还是憋着气耐住性子回答道：“景朝的丞相当然是……”
“顽先生！”
正在这时，碧水书舍的伙计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顽先生，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