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沐宛宛跟着担心,邵景曜索性将自己身边跟着的暗卫之一召了出来:“你们不必那么紧张,我既然出来,当然是先做好安排了。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我不跟去也没事。毕竟今日是宛宛与岳丈岳母相见的重要日子,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分心分神。”
“来都来了,你就见见他们再走吧。”沐宛宛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说这句话就代表了什么,于是低着头不看对面的人,所以也就没看见她说完这句话后,邵景曜的眼睛一瞬间有多亮。
他立刻就顺着□□往下爬:
“你说得对,没见到岳丈岳母就走确实是对岳丈岳母的不敬。那等拜见了二老我再赶回京中,宛宛你和舅兄多留一夜,也好休息休息。到时候我给你们留几个人,有事吩咐他们就是。”
平豫侯对延成帝句句不离“岳丈岳母”有些不爽,但是总归是对宛宛好,宛宛也并不抗拒,他只能按捺住那点刚找回妹妹,就发现自家水灵的大白菜要被猪拱……咳咳的不悦,沉默着接受了延成帝的安排,准备等延成帝离开后,再好好和妹妹聊一聊,看她是不是真的愿意。
马车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进到深山之处又绕了好一会,才在一处毫不起眼的茅屋旁停了下来。
平豫侯先下马车,刚回头想伸手接自家妹妹下来,就发现晚了一步,延成帝已经直接把人拦腰抱下了马车。
邵景曜一抬头就对上未来舅兄平豫侯不大高兴的眼神,对原因心知肚明的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舅兄怎么了?”
“……没事。”平豫侯能说什么呢,只能忍了。
他们之间暗戳戳的互相“斗法”,沐宛宛完全没发现。她一下马车,就如心有预知般径直走向了茅屋另一边。
邵景曜两人见状,连忙放弃跟对方相争,赶忙跟上。
果然,绕过茅屋到达另一边后,沐宛宛一眼就看到了两座相依的墓碑,在低矮的树丛中非常不起眼,但是墓碑乃及四周都被打理得很干净,用于遮掩的树丛也被仔细修剪过。
“娘走了之后,爹从来不带我来看娘,都是他自个儿来。他去世前,大概是预感到什么,他告诉了我这个地方。”她在墓碑前慢慢跪下,听着身旁跟着一起跪下的阿兄轻声说着她不知道的事。
“为了不让那些人打搅到爹娘,我连找人安葬爹,为他们修墓都不敢。这里,都是我一个人,一点一点弄好的。娘走得很突然,爹一直觉得不对劲,所以带着咱们回明家想求那些人,用明家的人查个究竟。那些人说明家主事人才有资格动用人手查这样的不紧要的事,所以爹就去争了。
后来不知道爹是发现了什么,那段时日他脸色很不好,和明家那些人还大吵了几次,开始私底下培养自己的人手。尤其是你突然不见,怎么都找不到之后,爹那天去明家主屋那边,直到很晚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加紧安排信得过的人手到我身边,每天都比之前更忙,完全见不到人。”
“爹出事前一天,他突然很早回来了,看着我温书习字,让我念了《周易·蒙·象》。最后要我上榻休息,离开前,还告诉了我,娘安葬在哪里,让我一定记得。”说到这平豫侯的声音有些颤抖有点哑,“我觉得有点古怪,可是因为过于困倦一闭眼就睡下了,等到第二日……那些人居然说爹是突发急症?!我自是不可能相信,但爹他安排的人劝我不能冲动,不然不仅没法替爹娘报仇,自己也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