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满心都是好奇,沐宛宛原本紧张的心情都消散了许多,忍了一路没提前打开盒子。于是进宫后,所有大婚流程都完成了,该收拾该整理的都弄好了,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盒子。
看到盒子里最上边字条的话,她顿时瞪大了双眼,急急忙忙拿开字条,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一件在这个世界不可能看到的东西——一支黑色圆珠笔!
联想到之前几次与表兄碰到的时候,表兄同她说的那些话,原本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想起来就都明白了。难怪她那个时候总觉得表兄说的话有些奇怪,但又有点耳熟,原来是那个世界的一些俗语啊。
想到自己有了相同经历的同伴,还是表兄,沐宛宛开心地笑了出来,不过笑完她又皱眉,表兄怎么能把那个世界的东西带过来的啊?不会有什么事吗?
一心沉浸在这些问题中的她没注意到邵景曜已经走了进来,直到人站到了她面前,阴影投到她看的字条上,沐宛宛才发现,猛地抬头,下意识把字条和东西往身后一藏。
“你看的什么?不能让我看吗?”邵景曜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没多在意她藏起东西不让自己看的行为,毕竟福寿才提醒过自己某些事,女儿家会羞怕也正常,他这么说就是想逗逗她而已。
“没、没有。”沐宛宛眼神闪烁,背在身后藏东西的手努力地把圆珠笔塞到盒子最里边,然后整个塞进自己袖子里,一边慌忙站起来,想着东xī • zàng到哪里去好;一边随口扯了个话题想让面前的人把注意力从刚才的事那移开,“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去洗漱?我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邵景曜闻言皱了下眉:“方才宫人们没有为你准备吃的吗?”
“备了的,就是有点……没吃多少。”沐宛宛有点心虚,她能说是因为自己急着看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所以随便吃了两口就催着人收拾下去了吗?当然不能,所以只好试图敷衍过去。
“福寿!”好在邵景曜没在意她敷衍的回答,直接唤来了宫人,令他们重新送些膳食来。趁着这个机会,沐宛宛动作迅速地把小盒子藏到了收衣服的箱子里头,然后主动接过宫人送来的洗漱用具,拧干帕子递给他。
邵景曜故意不接,反而自觉地把脸伸过去。
沐宛宛愣了下,脸有些热,但还是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开始帮他擦脸。擦完脸,吃的东西也都送上来了,邵景曜特意让人挑着沐宛宛喜欢的,原本不怎么饿的她不知不觉地就在投喂中吃多了。
于是,邵景曜又借机主动提出帮她揉肚子。
一来一去的,等宫人们都退下后,寝殿只有他们二人之时,最初那种隐约的紧张不安感已经不存在于二人之间了。两人说着话,渐渐地越靠越近……
龙凤喜烛燃到了天明,福寿过来接替守在殿外后半夜的小太监,小心地附耳听了一会,见还没什么动静,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无声打了个呵欠,去交代了底下的宫人们备膳备水之事之后,才继续回到门外守着。
帝后大婚,本来应该停朝几日,但是因为一个月后就是邵景曜自己定下的亲征之日,所以他也就给自己和大臣们放了两天假,然后又接着如寻常一般上朝处理政事,每日都忙到日暮时分才回去后宫与皇后一道用膳歇息。
这不免让原本以为皇上十分喜爱皇后的某些人又犯了嘀咕。
若是福寿知晓居然有人有此怀疑,肯定会第一个跑出来反驳——别的不说,自打皇后进宫,他不仅守夜的时辰变长了,早上要去请皇上起身都变得十分困难了。居然还有人怀疑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沐宛宛不知道,但她知道离邵景曜亲征的那天越近,她就越不舍。但她更明白此行意义重大,不可能临时改变,所以为了排解心中的不舍和担忧,她开始跟着嬷嬷们学做衣服和护具。
亲征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沐宛宛一点一点把自己准备的衣服和护具放到邵景曜要带去的随行行李中,看着眼前的人,几次张口最后都没有说话。
邵景曜如同往日两人相处时一般将她抱到怀里,也是久久不言。尽管他对此行非常有把握能大胜归来,但是才大婚不久,就留宛宛一人在独自面对那些满腹算计的家伙,他还是觉得心中愧疚。为了以防万一,他除了之前做的安排,还将身边的暗卫军分了一半出来留在京中:
“他们会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必要时候你可以调动他们去做任何事。”
每个暗卫都是经过重重选拔考验才挑出来的,绝对可靠可用,但是正因如此,人数其实不多。沐宛宛下意识就想拒绝,她再如何也是在宫里,比要去打仗的人安全多了。
可是对上眼前人的眼神,她还是应承了下来。如果这样能让邵景曜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地去边关,一举拿下胡蛮,那就答应好了。
……
站在宫墙上目送着亲征的大军渐渐远去,沐宛宛扫了一眼底下送行的官员们,还有稍远处的世家大族之人,藏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握紧,希望接下来能一直平静无事才好。
站在一众官员最前边的谢哲彦看了眼天色,听着系统满含警告的絮絮叨叨,心里有些担忧——无风将起浪,自己不能多插手,算是自己半个老乡的那位小皇后能应付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