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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联盟公布了对尉岐小英雄的处理结果,禁赛四个月,罚款三十万,附加三千字的检讨书。
世界赛结束,禁赛四个月差不多是来年春季赛开始的时间,不会耽误明年的比赛,联盟对他还是很留情了。
可禁赛罚款都好说,尉岐作为一个从来不会反省自己的“知错不改”资深患者,真是从来没写过检讨书这种玩意儿,能憋出八百字就不错了,三千字真是强人所难。
“我初中的时候逃课□□打架都没写过检讨,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啊,写了一上午才想出来四百字——我应该反省自己就打了他一拳还不足以平民愤吗?”
尉岐半死不活地趴在训练室的电脑桌上,一根黑色中性笔夹在他的嘴唇和鼻尖下面,痛不欲生地说:“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绵绵摘下耳机,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快点写,后天晚上就要交了。”
尉岐愁眉不展地咬着笔帽,尝试在正文里穿插各种标点符号,试图减少文字数量,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中午其他人都下楼去吃饭了,尉岐还在励志埋头奋笔疾书。
检讨么,无非就是两三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谁还不会写了?
忽然,两根白皙的手指在他的桌子上敲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轻响。
尉岐抬眼看到来人,下意识将检讨书移到了一边,“时老师……”
自从时榷那天敲门之后,尉岐就有点拿不准时榷是什么意思了,时榷对他的态度好的有点“过界”,可是移情别恋又不太像,因为时榷最近对十八夜也很好。
尉岐是真的看不懂了。
时榷长睫微垂,漆黑的眼眸看着他,低声道:“晚上到我房间来。”
尉岐:“………”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邀请他共度良宵的意思吗?!
尉岐心里慌的一比,退堂鼓打的噼里啪啦响,他略羞涩地想: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然后他欣然答应:“好的!”
时榷点了点头,又用尉岐不能理解的目光望了他一眼,“先去吃饭。”
尉岐下午完全没有心情写检查了,天大的事碰到时榷也得往后放放。
一个成年人邀请另外一个成年人深夜入室,并且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时榷肯定知道他对他的心思了,尉岐感觉自己世界赛那几天已经把底都兜的差不多了,而时榷在明知自己对他有好感的情况下,还主动邀请他夜晚见面,所以理论上应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
尉岐成功被自己的脑回路说服,开始未雨绸缪地做起了“事前准备”,第一次做这种事总是要紧张一点的,而且他怕自己表现不好……想百度一下跟过来人取取经,但是现在是文明法治和谐社会,百度里什么都没有。
尉岐鬼鬼祟祟地跑到了绵绵的房间,压低了声音道:“时榷今天晚上让我去他房间!我觉得他可能是要跟我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他前两天刚摸了我的头而且还送给我巧克力了!所以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绵绵“嘶”了声,觉得有点奇怪:“时神不是承认十八夜是他男朋友了吗?怎么会半夜三更邀请你去他的房间……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呀,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跟我说,还非得等晚上?”尉岐“啧”了一下:“反正我觉得他当时看我那个目光,嗯,深深沉沉的,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都是我的马甲,他喜欢哪个不一样?”
绵绵竟然无法反驳:“你们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吗?就这么……真的好吗?”
尉岐特别不要脸地小声哼哼:“我巴不得他早点……”
顿了一下,他又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做,这事儿我没有经验,怕到时候……”
绵绵用诡异的眼神扫描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是在害羞吗?”
尉岐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声音一下高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害羞?!”
绵绵道:“问题不大,既然是时神主动邀请你,他肯定是做好准备了的,你只要人过去就行了!祝你今晚的夜生活丰富多彩!”
尉岐听着这句话有点耳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于是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一套漂亮的新衣服。
尉岐小号发了一条微博:
终于要跟网恋对象同床共枕了!
爷冲了!
敲门之前,尉岐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不管哪个马甲能睡到时榷都可以,反正横竖都是他不吃亏,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时榷的卧室门。
时榷穿着一件驼色衬衣,袖口向上挽起,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手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文雅温柔,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禁欲感。
尉岐看到他就克制不住反应,脖子跟耳际连接的地方有点红,他小声呐呐道:“我来了。”
时榷侧身让他进来——时榷的房间很干净,跟大众印象里“二十岁单身男人”的房间完全不一样,日用品和书籍杂物摆放的井井有条,显的房间非常简约大气,床单平滑到看不出一丝褶皱,是淡蓝色的。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尉岐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时榷从床边的缝隙里抽出一个折叠板凳,转身问他:“你的检讨还差了多少字?”
尉岐完全没想到他会蹦出这么一句话,登时傻了:“啊?”
时榷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检讨还有多少字要写?”
尉岐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两千多。”
时榷将稿纸和笔放到桌子上,温声道:“剩下的我跟你一起写,我说,你写下来就好了。”
尉岐:“…………”
尉岐:“????”
我以为你想睡我,可你却只想让我写检讨??
时榷看他一脸懵逼茫然wtf的震惊表情,微微歪了下头:“怎么了?”
尉岐面无表情地“哈”“哈”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坐到小板凳上:“没事,没什么,我这就写。”
尉岐写字跟划拉草书一样,丑的别具一格,时榷没办法给他代笔,只能用口述的方式帮他解决困难。
时榷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尉岐拿着笔的手上,缓缓说了一段话:“经过三天时间的反省,我深刻认识到了这种行为本身存在的错误,以后会注意言行举止,在日常生活中为粉丝树立正面形象,理智解决问题。”
尉岐在那儿听的一愣一愣的。
时榷看他迟迟不落笔,温声询问:“怎么了?”
“………”
尉岐怎么都想不明白,时榷为什么能在此情此景夜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情况下,如此冷静镇定地教他怎么写检查?!
是他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现在的剧本不是应该时榷把他压在床上伸手慢慢解他的衬衫扣子吗?!
凉凉夜色为你泪流成河。
床上的小白舔着爪爪,用一种无比同情的眼神注视着某位倒霉铲屎官。
……
从时榷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尉岐整个脚步都是虚浮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反正看起来非常恍惚,好像被不知名力量掏空了身体。
没过一会儿,绵绵过来兴致勃勃地吃瓜:“怎么样怎么样!”
尉岐躺在床上,双眼呆滞无神,沉默了片刻,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别问了。”
绵绵看他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自下而上望了他一眼,开始发散思维:“难道时神的技术不好?器大活烂?应该不会吧……”
尉岐睁开眼一字一顿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是非常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普通队友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绵绵总感觉尉岐说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绵绵开始奇怪了:“不是跟他睡觉吗,怎么一觉回到解放前了?”
尉岐“嗖”地从床上坐起来,悲愤道:“睡个毛啊!他特么是教我写检查你敢信!我们两个人!浓情蜜意!夜黑风高!但是他在教我写检查!!他念、我写,写了整整一千五百字!五页纸!语气连个起伏波澜都没有的——你懂我当时的心情吗?哦,他还让我明天继续过去!我他妈裤子都脱了就这??”
绵绵:“………”
他在寂静了几秒钟之后,忽然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直拍桌子:“所以你到底在自作多情什么呀!!”
“——晚上到我房间来。听了那种话,谁都会想多好不好,关我尉岐什么事。”
尉岐揉了揉脸:“再说了我不是确实对他图谋不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绵绵笑的整个三楼地板都在晃荡。
尉岐被他笑恼了,伸手把人摁到床上:“你tā • mā • de别笑了!”
绵绵吐着舌头咳嗽了两声,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尉岐望着天花板,感觉现在就是有点绝望,只能强行安慰自己:“我就知道时榷哥哥肯定不会绿我的!看到了吗!他心里对我一丝丝邪念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从轻发落了,不会永久禁赛的。
毕竟岐崽还没跟男神同台竞技呢怎么可能退役呢[滑稽
小说难免有点理想化,放到现实里估计不太可行,所以还是不能打架[岐崽跪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