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俩离婚后,连惠就很少叫他全名,走之前还问他要不要把姓改掉,当时陈路周还讽刺了一句,改成什么,改姓连吗?
自那之后,连惠就没再提了。
*
徐栀大年初一刚起床就被老徐毫不留情地拎回老家了,陈路周的行李箱还在她家锁着,人昏昏沉沉地坐上副驾,一边绑安全带,一边给陈路周发了一条微信。
徐栀:【男朋友,我被老徐拖回老家了。】
那边迅速回了一条微信过来。
Salt:【???】
Salt:【那我怎么办?】
徐栀:【忍忍吧,我后天就回来了。】
Salt:【忍什么,我说我的行李箱。】
徐栀:【啊,你难道不是想我?】
Salt:【也想,但是现在更想我的行李箱。】
徐栀:【有什么东西吗?】
那边好久才回过来。
Salt:【内裤。】
徐栀:【你现在……不会挂空档吧。】
Salt:【废话,我有的穿吗?】
徐栀:【你要不出去买两条?】
Salt:【我怎么出去?嗯??】
徐栀:【叫外送?】
Salt:【大年初一谁给你外送。】
徐栀:【朱仰起呢?】
Salt:【他会笑死我。】
徐栀:【面子重要还是内裤重要?】
Salt:【面子重要。】
徐栀懒得劝了,【那你挂着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挂了。】
Salt:【……】
Salt:【明天能回来吗?顶多再挂一天。】
徐栀:【看我爸,他要不想回来,我总不能自己跑回来吧。】
Salt:【看出来了,你爸是故意的。】
陈路周回完微信,把手机扔床头,那会儿还是清晨,窗帘紧紧拉着,浮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只在墙角缝里漏着些微光亮,整个房间昏沉黑漆漆的,他趴着睡,大半个身子都陷在被子里,睡意朦胧地将脑袋埋回枕头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床、沙发和茶几都是徐栀新买的,他租的时候房东就跟他说过这边是新装修,还没人租过,有些软装没买,卧室里就放了一张折叠行军床,如果就这样租可以便宜点,陈路周当时也就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估计也不会长住,就先租了一年。
徐栀动作很快,他昨晚一进来,发现沙发和床都买齐了,窗边放了几株新鲜的绿藤,柜子里还放了一些小装饰点缀着,墙上挂了几幅画,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很温馨。
他昨晚睡得特别安稳,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安稳。
这样的温馨持续到下午,陈路周难得睡到下午才起,起床洗完脸,实在无聊,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敲核桃吃。
“梆——”一锤子下去,木制茶几猝不及防地裂开了,然后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开始散架,陈路周想扶没扶住,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茶几瞬间坍塌下去,好像被一只恶魔的手劈开,直接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陈路周简直不敢置信,整个人呆愣愣地举着锤子停在半空中,抬头看了看锤子,又看看地上的“尸体”,半天都没回过神,要不是眼睛不知所措地一眨一眨散放着茫然无辜的光芒,画面看起来好像直接静止了——
力气太大了?
靠?
徐栀要哭了吧。
正巧,沙发上的手机亮起来,他神不守舍地捞过来。
徐栀:【那个,陈娇娇,我忘了提醒你了,茶几是我自己做的,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可能还不太牢固。千万别敲啊!】
那为什么在桌上放一袋核桃?
陈路周:“……”
正当他愣神之际,脑袋上顿时一阵措手不及地闷痛,挂在沙发上的画仿佛受到了茶几坍塌的“余震”,直接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陈路周直接疼弯了腰,头低着,吃疼地连连嗷了几声,等缓过劲来,一手捂着脑袋,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一地狼藉。
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家怎么这么容易就散了?
手机又响了。
徐栀:【对了,你有时间把墙上的画重新再钉一下,我不知道房东让不让钉钉子,就随便拿了个东西先贴着。】
陈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