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初提着嗓子高喊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走出文臣队列的是礼部尚书冯玄英。
秦洵的眸光落在长着花白胡子的冯玄英身上,他嘴唇冷冷勾起:“冯爱卿有什么事就说吧。”
冯玄英道:“老臣听闻皇上将长宁郡主召入宫中,这郡主再好,也是嫁过人的,实在不堪为皇家妇,请皇上赶紧放她出宫,免得惹人非议。”
此话一出,殿内群臣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秦洵锐利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冷睨着他道:“非议,朕倒是想要看看,谁敢非议,我宸国建国百余年,有哪条祖训规定,皇帝不能宠爱嫁过人的女子?”
冯玄英顿首道:“的确没这个规定,可也没这个先例啊,皇上这么做,将皇家颜面至于何地?”
秦洵所有的情绪都掩在脸下,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一双眸子似凝着无穷压迫看向冯玄英,他道:“既没这个先例,那朕便来开这个先例。”
冯玄英见秦洵不肯听他的话,痛心疾首道:“臣是一心为皇上,还请皇上三思啊,若是皇上执意如此,臣只好除去这一身官服,辞官回乡。”
老东西敢拿辞官来威胁他?
秦洵冷笑,他道:“冯爱卿年事已高,是该好好歇息了,你既要辞官,朕准了。”
冯玄英实在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自以为在朝中德高望重,皇帝总会给上几分薄面,因此以官职来威胁,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无情,直接让他告老还乡,“皇……皇上……”冯玄英激动之下,一口老血喷出来,往后一栽,晕过去了。
秦洵见冯玄英晕死过去了,面不改色道:“张怀初,叫个太医过来,给冯爱卿瞧瞧。”
有冯玄英这个前车之鉴,剩下那些想要直谏的官员都闭上了嘴,说到底,这是皇帝的家事,也轮不到他们来管,皇家颜面皇上自己都不顾,与他们这些臣子何干?
那日杨妩的荷花宴败兴而归,宁悦兮也没有好好瞧瞧这菡照湖的荷花,这日正是骤雨初歇,宫内有些闷,宁悦兮便领着杏雨和音尘来这湖边转一转。
这个时候,湖边倒也没什么人,宁悦兮瞧了个尽兴,还采了荷花露带回去准备泡茶,途经一处假山,听得两个宫女在假山后面低语。
“听说是郡主主动勾引皇上,这嫁过人的妇人风韵自是不一样,皇上一时起了兴致,这才将郡主召入宫中,现在郡主也没有品级,说不定等皇上玩腻了,便会将她送出宫去。”
“谁知道呢……我倒是瞧着皇上对她很是入迷,只是可惜了郑国公世子,好端端的头上一片绿……”
宁悦兮听着,手里摇着的纨扇慢慢停下来,小脸沉下来,水盈的眸子里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