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抿着唇,给张怀初使了个眼色,张怀初从龙椅侧走到青年面前,伸手在他的小腿处摸了摸,摸到膝盖的位置,发现膝盖骨已经空了。
张怀初朝秦洵点了点头,告诉他青年所说是真的。
秦洵怒道:“你说你是沈灵均,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沈灵均不紧不慢的说道:“非草民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草民已经没有脸了,怕将面具取下来,吓到了皇上。”
秦洵冷笑道:“朕为天子,有什么可怕的,摘下来。”
沈灵均见秦洵执意要看,便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秦洵虽有心里准备,但看到他这样一副面容,却还是有些心里不适,倒并非是害怕,而是觉得恶心。
青年的气质绝佳,但一张脸整张脸皮都被人剥了下来,如今脸虽然已经康复了,
“为何会弄成这样?”
“皇上,草民三个月前上京时,被人所害,那人不仅剥掉了草民脸上的皮,还剜掉了草民膝上的膝盖骨,并将草民推下悬崖,若不是花珠姑娘救了草民,草民恐怕早就死了,听赵大人说这段日子有人冒充草民出入皇宫,草民便跟大人入宫,想要揭穿此人的真面目,让此人不能继续作恶。”
沈灵均如今说起三个月之前自己悲惨的经历,已经是云淡风轻,他的身子康复之后就立马回到了京城,听到锦衣卫在寻找沈灵均的下落,他便让花珠推她去见赵苍梧,将事情缘由都告诉他。
那人拿走了他的脸皮,又挖了他的膝盖,这个仇不能不报。
说完后,他朝后看了一眼,那个叫花珠的姑娘走上前,神色恭谨道:“皇上,沈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沈公子浑身是血,身上筋脉尽断,民女将他带回村子时只剩下一口气,沈公子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他在民女所生长的花家村住了三个月,村民们都认得他,皇上可以派人去查证。”
见他们说了这么多,秦洵已经相信了十之六七,如今人人对“沈灵均”三个字避之不及,他却主动承认,应该不是为了来寻死,他应该是真的。
“那你可知那冒充你之人是谁?”
“冒充草民的正是秦淹。”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凛,秦洵早就怀疑那个“沈灵均”就是秦淹,但那人一身医术与昔日秦淹大相近庭,让人很难将他们当成一个人,所以秦洵并没有打草惊蛇,一直派人暗中查证,谁知此人手段了得,竟然让人查不出一丝纰漏来。
秦洵烦躁的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他道:“秦淹是朕的五哥,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来不知他会什么医术,你既然说他冒充你,那他的医术又如何冒充?”
沈灵均道:“皇上或许不知道,秦淹之母柔嫔,乃草民之姑母,沈家的医术向来传男不传女,当年姑母偷学沈家医术被赶出沈家,便孤身来到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先帝的妃嫔,草民的兄长禁止柔嫔使用医术,所以她即便教了自己的儿子也不让旁人知晓,故而皇上和周围之人都不知道秦淹会医术,据臣所知,秦淹学医的天分极高,其医术与臣不相上下。”
当年姑母离家入京后没多久,他的祖父的病情日渐沉重,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他父亲继承家主之位后,因不舍妹妹在外漂泊吃苦,便耗费巨资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入宫为妃了,那时姑母需要娘家人出钱帮衬,便与父亲重修旧好,父亲愿意帮她,但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让她使用身上的医术,姑母那时需要银子在后宫打点,便答应下来。
秦洵听了之后,心中疑惑顿解,不过他尚且不能完全相信沈灵均说的话,他道:“既然你说你是沈灵均,那你可能解他下的毒?”
“若是沈家的毒,自然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