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脚下的步子都不稳了,敛神,深呼两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抖着手将散落在地的链子给放回袋子中,动作仓促,然后又将袋子摆回在床头柜上。
单单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蜷缩着双腿,一张脸深深的埋着。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最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是那天在医院里,她内心忽然涌起的不安,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诡异的让人心生畏惧。
她又想起来,那欢爱之时,他的唇齿流连的部位。
她打颤,心中渐渐的有了一个明晰的答案。
浴室那边有了动静,许梁州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头发还没擦,湿漉漉的滴着水珠,一颗一颗的从他的发梢滴下来,他周身裹挟着水汽,见了失魂落魄的她,不由得问:“怎么坐在地上?”
单单抬头,一双大大的黑眸凝视着他,很是复杂,“没什么。”
许梁州手里拿着一块干发巾,塞到手里,“帮我擦擦头发。”
单单捏着毛巾好半天才回神,她爬到床上跪坐在他身后,手上的动作很轻柔。
她的视线从他的头顶看下去,他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许梁州的发质很好,柔和不硬,尽管经过那么多次的摧残,却丝毫不见化学品的反作用。
“好了。”单单将毛巾放在一边,然后说道。
许梁州转过身,一把抱住她的腰,轻轻将头颅搁在她的肩膀上,“你刚刚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单单张了张嘴,喉咙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她虽然也明白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也瞒不了多久,但刚刚那些东西给她的刺激感太重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带着喜悦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或许这一刻,她才算看清了他的冰山一角。
原来命运眷顾的从来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他。
她哑着嗓子,干涩道:“没什么。”
许梁州吻了吻她的耳背,“不是很急吗?忽然就不说了?”
他向来敏锐,一下子就听出不对来。
单单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刻意的放松了说话的语调,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听出来。
“也不是很重要了。”
“好。”
他安抚似的摸着她的背,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许梁州抓上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按,滚烫而又坚硬,粗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帮我弄一次。”
如果是搁在之前,她半推半就的也就做了,终究还是舍不得看着他难受的,可这会她心里难受的紧,想到从前的事又有点膈应。
她想要将手收回来,却被他强硬的按住,“……我累了。”
许梁州诱哄她,“就动一动手,费不了多少力气,憋得慌。”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很久,他早就想对她这样又那样了。
单单绷着下颚,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握上之时,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她往床中央退了退,“你刚刚不是冲过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
许梁州重欲,这也不是她头一天知道了,不过他向来能忍的,不太喜欢强来,每次总是喜欢将她撩拨的面红耳赤开始娇喘的时候,才开始满足自己的欲。
他喜欢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绽放的样子,而这样娇俏柔媚的她也只有他能看的见。
浴巾在方才挣扎之间掉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捡起浴巾,重新围在自己的腰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累了就休息吧。”
她有心事,而且还没有告诉自己。
单单从床上下去,视线不由自主的往纸袋子那边看了一眼,“那我回家睡觉了,你也休息吧。”
许梁州站起身,背着手,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去吧。”
单单脚步仓皇的出了他的房间,心中的重压才退却了那么一点点,她刚刚不敢去问那个问题。
如果是真的,他们要怎么办?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她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许梁州当然没有放过她匆匆瞥过的那不安的一眼,他顺着目光看过去,眸光一顿,笑意顿时绽放开来。
踩着步子靠近,修长的指轻轻拉开袋子的一面,随意的看了眼,心下顿时了然。
她放是放回去了,可他这样细致的人,稍稍一看就知道位置不对,这几样物件被放的杂乱。
许梁州收了笑意,不见惊慌,这还真的是一个意外,他那天本来是要丢掉的,阴差阳错又给拿了回来,随手一放,他也才趁着放假回来这边,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接到她的电话。
难怪她刚才反应那般排斥,是猜到了吗?还是吓到了呢?
不过没关系的,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没有挑明,至少说明了他们两之间还有退路可走,只要自己不重蹈覆辙,那么两人就不会分开。
许梁州挑起纸袋的边缘,抬手,准确的将东西丢进垃圾小圆筒里。
他脚步一顿,想起来她今天过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摸着下巴,是什么话呢?
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