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清怎么样了?”
康熙关切的看着胤禔,嘴上不停的问太医:“朕问你,大阿哥的胳膊怎么样了?嗯!”
“我没事儿,”胤禔试图挥舞自己完好无损的右臂,还没等抬起来就被康熙按下去。
“都摔了,好好养着不准动!”回头继续审太医:“阿哥到底怎么样了!”
皇帝出巡,不说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带走,起码也带走了近一半,几个太医商量一下,最后二把手站了出来。
太医院的二把手抹了把汗:“回禀皇上,大阿哥的左胳膊和肩膀摔着了,臣方才帮大阿哥正骨。骨头并没有断,臣已经帮大阿哥敷上了膏药。阿哥不能提重物、更不能拉弓,一定要静养。”
伤筋动骨一百天,康熙嘱咐道:“听见没有,好好养着不要乱动,伤了胳膊不是顽的。”
胤禔脸上乖乖的,心里也的确是感动,毕竟通常父亲虽然疼爱孩子,但一般也有点粗心。对方是个皇帝,还能这么细致的确让人很动容。
“皇上,外头诸大臣还在等着。”容若提醒道:“诸大臣请皇上示下,是大阿哥留下养伤,还是乘车继续前行,臣等也好准备。”
康熙没说话,只是嘱咐太医:“阿哥堕马,给他开一剂安神汤让他服下。”又叫来胤禔的太监,“你们带着苏拉太监好生伺候阿哥。”
方方面面安排好了,康熙才从帐篷里出来,外头索额图一马当先行礼道:“皇上,臣等请皇上示下,是否留下大阿哥修养,留下随扈等人伺候。臣等奉皇上继续北巡,等到阿哥痊愈赶上就是了。”
康熙盯着索额图看了一会,索额图低着头没看见,可站在索额图身后的佟国维,看见了他这个皇帝外甥的眼神。佟国维一抖,索额图怕是要触霉头,自己可不要乱插嘴。
“就此扎营,朕就在这里陪着大阿哥养伤,等到阿哥伤势好转之后再继续行程。”康熙不容置疑的说:“照办吧!”
整个北巡队伍大约有七万人,现在在皇帝身边的也有万余人,所以说扎营住些日子,那就得大动干戈了。
这些活都是太监、仆役等来做的,侍卫们就轻松一点,容若得了康熙的话,就去胤禔的帐篷探望。
“……表哥,你别这么盯着我不说话行不行。”胤禔无奈道:“怪渗人的。”
容若压低声音,几乎用气声问了一句:“你的马,真的没有异样吗?”
与此同时,康熙在自己的帐篷里独坐许久,然后叫来了班第:“你去将大阿哥那匹马带回来,朕要看看。”
“嗻,臣下领命!”
可班第居然很快回来了,而且两手空空,康熙的眉毛皱了起来。班第跪下道:“皇上,大阿哥的马死了。”
“死了?”康熙勃然大怒,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案几:“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死朕御赐之马!”
班第懵了,马上发现皇帝有了一个极大的误会,他赶紧道:“皇上,是臣下没有说清楚。您赐给大阿哥的那匹马,恐怕是不适应长途跋涉。方才阿哥堕马之时,那匹马也跟着倒下,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而且臣下已经将马的尸体留下,上驷院负责照看马匹的一干人等,臣下也把他们扣住了。”
康熙满意的看着未来女婿:“你做的很好,一定要严守关防,等着朕命人去查验。”
班第退下自去安排,而康熙叫来了曹寅:“你带着慎刑司的人去看看,朕要最快的速度查处结果,还有,仔细问问索额图靠近上驷院没有!”
曹寅心中一惊,但并不感到很奇怪,实际上就连他自己,在听说大阿哥堕马之后,第一反应也想去看索额图。尽管知道这有些无稽,但控制不住啊。
“子清,此事甚为紧要,你一定要好好带人查明白。”
“奴才知道,皇上放心,我这就带人去。”听他这么说,康熙才放心,自他听说保清堕马之后乱哄哄的脑子才略微静一静。
康熙直觉和理性都在告诉他自己,索额图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在他眼睛底下谋害皇子。可康熙的感情让他不敢冒险,万一索额图猪油蒙心了呢?
今天他敢对保清下手,明天是不是就要除掉其他小阿哥,后面干脆把朕也除掉算了。他索额图擎天保驾、从龙之功,扶保成登基。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成才多大,怕不是又一个鳌拜!
皇帝躺在床上深呼吸,不能再想了,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真的是意外,是没影的事情……可索额图的心,的确是大了。
康熙翻身坐起来,原来的计划不成,索额图不能光敲打两句。而太子也不需要索额图,太子有正统名分,尤其有自己这个父亲,需要外戚做什么!
胤禔倒没觉得有什么动静,营地里相当平静,每日容若和阿拉木都会来看他,甚至那位南大人也来了一次。然后他就和阿拉木再见如故,俩人挽着手自去聊西洋语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