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从索额图两个弟弟说起,什么心裕懒惰、空班,法保因为懒惰被革去内大臣职务,但仍不思效力赎罪,在外校射为乐。
这两个人皇帝交给索额图管教,可是索额图不当回事,放纵二人。皇帝将索额图兄弟三个数落一遍,最后道:“索额图自恃巨富,日益骄纵。朕前度因他贪恶,革掉他的大学士,今番不思悔改,必惩其罪!”
之后的事情,前朝后宫都听说了,心裕的差事没了、连佐领都没了,只留下一个恩封的一等伯;法保的一等公没了,而最受关注的索额图,这回什么议政大臣、内大臣的职务都没保住,连之前考虑到太子的缘故给索额图封的太子太傅也没了。
总之,如今的索额图除了佐领之外成了光棍。霎时,前朝后宫跌破了下巴,这皇帝到底想干嘛?
要知道索尼一系只有索额图出挑,仁孝皇后的生父、承恩公噶布喇早已去世,如今袭爵的儿子长泰并不出众,只是空有爵位。如今皇帝这一出手,基本上将太子母家最得力的人都给赶回家去了。
这是要让皇太子做个光杆太子吗?这是皇帝不想要太子了?这是皇上终于发现东宫这玩意其实没多大用处?
众说纷纭,旗人大臣议论纷纷、民人大臣窃窃私语。国本不安,天下不安呐,翰林院掌院学士张玉书对徐乾学如此感慨。
两人都是大儒、又同朝为官,虽然徐乾学和明珠走得近,可张玉书说这个话,也就是冲着这个。
徐乾学只是一副大清朝的天塌不下来的表情,笑道:“掌院不妨等等看,日头还是那个日头,不会变的。”就算变,明珠也不会轻动,那是成了精的狐狸。
明珠一系的确在保持沉默,在明珠的要求之下,所有人都假装无事发生。虽然有人想问一句为什么,但看明珠的眼色,当事人只觉得自己愚蠢,不敢张嘴。
不出三天,皇帝再次加恩于东宫,太子的日常饮食、器物待遇等等上了一个新台阶不说,皇帝还将徐元梦等人安排进詹事府,说是为储君储才。
索额图的女婿,伊尔根觉罗氏的伊桑阿,被皇帝从户部弄去了吏部做尚书。而且皇帝在京城还没待一个月,就下诏说九月要奉太皇太后去五台山,只有皇太子随行。
得了,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太子也还是那个太子,大家甭想、也甭折腾了。
直到这会,明珠才在静悄悄的在家宴客,与诸人矜持的庆贺一下“如今朝中皆君子”暨索额图滚蛋纪念。
“十八年那会,皇上病了,所有奏折交给内阁由索额图批复,那会看着索额图多威风啊。”佛伦道:“瞧瞧现在,啧啧。”
“皇上还是心疼太子的,瞧着吧,早晚我看他还得回来。”傅拉塔也道:“不过舅舅,还是您老厉害,外甥这回五体投地。”
他五大三粗的做出可爱状,让明珠矜持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住,只好举起酒杯告诉外甥:“好生在内阁学习,等过两年,你们也都外放处在攒攒资历。”
“太傅,不知世兄在哪里?随皇上东巡归来,也该在家休息几日吧?”来客如此问道。
明珠只是笑言:“你们还不知道他?恐怕又是和那些同僚出去了,哎呀每日吟诗作对的,那么大的人了,还是要wǒ • cāo心。”
“明相这是太高兴了,谁不知道咱们成德公子,在满人里是这个!”佛伦竖起大拇指:“这些年徐乾学号称满汉俱出其门,其中他做了公子的老师这一条,就不知道招揽多少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