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公主下嫁、平王娶亲的时候,几场婚礼,直亲王夫妇都不能缺席。这一个月,胤禔要么赖在户部吃工作餐,顺便看看这几十年的户部款项记录—非常混乱的记录,毫不明晰,乱七八糟。
要么就和福晋走在吃宴席的路上。
额驸们接旨之后要请客、公主出嫁之前要请客,成婚当天要请客,等到回宫行礼的时候还要请客。直王夫妇吃宴席吃的絮烦,吃饭这事简直成了负担。
唯一的好事,就是公主们的婚事结束之后,就是平王娶亲,等平王娶亲、福晋回门之后,曹寅回到江宁之前,成德邀请他去自怡园吃饭。同席的还有胤禔和沈瞭,而富尔敦兄弟几个,此刻只能捧壶执酒了。
沈宛亲自下厨做了南方菜色,这个季节还做了龙井虾仁,曹寅看见这菜就扬声道:“多谢嫂夫人!”
“子清大人多吃少说罢!”沈宛在厨下笑道:“子清大人还说要送菜谱过来,我可就等着了。”
他们通家之好,并无避忌,成德坐在一旁道:“一会将下人都打发出去,大家吃喝,只能自家动手了。”
“自己动手才好玩。”胤禔伸了个懒腰:“我这些日子吃宴席倒是席面工整、规矩繁多,身后一排人等着伺候,可那又有什么趣呢。”
“一到大宴席,膳房怕供不上,用的都是炖盅。”直亲王提到这个就一脸郁闷:“不是蒸就是煮,吃的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水肿了。”
沈瞭也道:“当初吃琼林宴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不过,那会都想着终于一举成名天下知,嘴里嚼的什么,全然顾不上了。”
众人说笑的功夫,沈宛叫人将锅子送过来,成德和曹寅亲自将火锅捧来。胤禔直起腰瞧了一眼,这并不是北边的样式,不是涮羊肉的,里头放的是应季的药材,专门适合秋天食补的。
“这食谱我还真得送过来,御蝉好手艺!”曹寅陶醉的闻着味道,“这做的不比南边差什么了。说起来,论起吃,哪怕是市井小食,也是南边人吃的精细。京城市面上的吃食,多少有些粗糙。”
“毕竟是鱼米之乡,何况北方常有战乱,等战争波及南边,通常都要结束了。”沈瞭笑道:“自然在这上头就差些。”
几个人吃吃喝喝聊聊,不拘身份,只求自在,倒也是十分惬意。到后来,连富尔敦兄弟几个都被打发出去,他们就聊了些更深入的东西。
“最近我正为弘晗的婚事犯愁。”胤禔捧着热茶道:“想我年过而立,眼看着儿子就开始谈婚事了,再过几年,岂不是要做祖父!”
曹寅略有醉意,失笑道:“王爷觉得这不好么。哎呀,这可是有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儿女成人,成家立业,也能放心呐。”
尤其在大家大族里,儿女成年,男婚女嫁,意味着财产方面就不会出现异动。
“他是担心皇上给弘晗阿哥指佟佳氏的姑娘,”成德半醉半醒似的:“佟家满门,如今皇上也就看得上隆科多,可这位隆爷的做派,也实在是……”
曹寅离京多年,回来也只是述职,对于佟家那点事知道的还真不清楚。然后他就听沈瞭八卦了满脑子的“隆科多花边”,听得他咂舌,这位隆爷,是不是也太会玩了?
最后,曹寅的脑袋里都是“这可太过了”,被下人送回了在京中的府邸。而留下的沈瞭喝着醒酒茶,问胤禔:“王爷觉得这什么时候会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