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京城南下至天津卫的最后一处驿亭,胤禩正在送别何焯。临走之前,何焯没有什么依依惜别之情,只有良言相劝。
八贝勒闻言笑道:“你我相交多年,有话直说就是了。再说,如今我只管在家养孩子,哪里还能做什么。”
何焯对他相知甚深,这位八爷可不是嘴上说着安分就真的能安分下来的人,他也实在是不想看见侍奉多年的恩主没了下场。
他干脆将话说透了:“八爷,当今并非可欺之主,他把宗室的阿哥、格格都叫进宫里读书,摆明了有所图谋,且所图甚大。自古以来,最重莫过于人,天潢贵胄,都被教的和皇上一个想法,一体同心,将来还有八爷您……”兴风作浪的余地么?你可憋折腾了!
“……我明白了,我自知不是皇上的对手,不会再跑过去讨打的。”去送人头这种蠢事,老八赌咒发誓,再也不做了。
可是这人罢,就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譬如胤禩。他说自己不折腾了,可机会摆在眼前,他就憋不住!
当今册封皇后的典礼极为盛大,但所有人都觉得在正式册了皇后以后,您与皇后的嫡长子,咱们弘晗大阿哥,也该封太子了罢?
不成想,皇上那直接没动静了,摆明了一副“风太大,你们说什么朕听不见”的架势。
八贝勒何许人也,插根鸡毛能上天的机灵角色,灵泛的让人发指。加上在熙朝末期那些挫折,更是让老八如今对朝廷、皇帝、太子这里头的猫腻颇有心得。
而今皇上对“立储”这件事的回避,无非是不想重蹈先帝和废太子的覆辙,没法子,太子这个位置,注定了太子的好日子就是皇上咽气的时候……搁哪个爹也做不到几十年那么的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