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也过去啊。”
胤祉有了些醉意,斜眼看着长子弘晴说道:“你弟弟都能和大阿哥他们说上话,你怎么还不出头了。论起来,弘晖、弘昇他们阿玛,难道比你阿玛我爵位高么,咱家你们哥俩正好互相照拂。”
却不知弘晴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压根没搭话,胤祉登时就要发作,然而想想场合,他又只好作罢,恨恨的灌一杯酒下去。怎么觉着自己当上了亲王,反而更憋屈了呢。
弘昸的福晋是胤禔亲自挑的,这会又赶上他一腔父爱到处散发,又赶在弘昸婚前给年家加恩。宫中婚宴且不说,就是女方那头,年府也是热闹非常。
京中各路达官显宦是最会跟着皇上的心意走的,皇上看重三贝勒,看重年家,他们自然会紧跟着对年家格外另眼相待。
年羹尧看着家中门庭若市,跟在长兄身边的儿子年熙也是洵洵儒雅,待人接物颇有章法,可他心里却不太高兴:得意的是长兄和儿子,自己却不算得意之人。
作为年羹尧的幕僚,年家的姑娘得嫁皇室,胡期恒也得出一份力,他正跟在年熙身边。但是看着这位少公子,胡期恒倒是很明白年羹尧为什么郁郁寡欢。
他这位东翁心气太高,可是这次回来,皇上虽然看重他,但更看重允恭大人。而少公子少年才高,可少公子的人品个性并不很像东翁,反而更像明府老大人和几个舅爷,甚至喜欢格物这一项,倒像是允恭大人的儿子。
唉,想想少公子如今刚过志学之年,东翁几年都在西边,每次回京都是步履匆匆,父子不甚相似倒也寻常。可是,子不类父,东翁心里不是滋味,也是人之常情。
日后若是东翁留在京中,那才有的磨呢,毕竟,皇上也没有采纳东翁的出兵策略,但也没有训斥……皇上作何打算无人可知,圣心难测呀。
年家阖府都喜气洋洋,只有年羹尧强颜欢笑,胡期恒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年亮工恨不能仰天长啸,把他从西南召回来干什么,西南将来必有战事,他的功名必在那时……唉。
年羹尧被留在兵部做了侍郎,虽然外头传言说,皇上属意将来让他接班尚书。但让年羹尧自己说,什么将来,他现在就能当兵部尚书……可皇上不用他呀。
三福晋三朝回门的时候,弘昸看到的就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二舅子,弘昸面上不显,实则心中好奇:那日汗阿玛兴致勃勃的听了年羹尧的策略,且还和他探讨一番,看上去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可为啥没下文了呢?
双方寒暄两句,年希尧、年羹尧兄弟表达了一下对皇上的忠诚,和自己必定勤勉办差的心情之后,年羹尧还是对这位新妹夫略微表达了一下自己在兵部干文官的活儿,有多么的无聊。
“案牍之事,臣久疏于此,唯恐辜负皇上信任。不过,最近看多了文牍案卷,深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是历练之法,过去读兵书只是纸上谈兵,臣在西南数年,再看旧言,方觉前人深意。只是有些精妙之处,臣还是无法得其精髓,看来还是缺少经验啊。”
不知道三贝勒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听三贝勒笑道:“亮工这话说的巧了,前儿我还在御前听汗阿玛提到,想要让亮工去南边呢,似乎战事将近。”
年羹尧作为兵部侍郎,却没听说有什么战事将起的消息,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弘昸。
三贝勒一笑:“不是兵部传来的消息,也不是已经打起来了,只是略有征兆。”他也知道分寸,说话只说三分,“汗阿玛也只是略提了一句,说年羹尧在西南做的不错,以他的本事,放在东南,应该也有用武之地。”
“竟是如此吗!”年羹尧这下喜出望外:“多谢三贝勒……”
“诶,当时听见者甚多,咱们既成亲戚,这样的消息,我知会你也无甚不妥。”弘昸笑道:“日后亮工若是建功,福晋脸上也有光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