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才得以去到台子下,那络腮胡瞪眼大喊:“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的还想动手shā • rén不成?”
大雄不予理会,身手矫健跨上去,反手拿捏住络腮胡的胳膊肘。
络腮胡有几分蛮力,作势要挣脱,然而大雄是东启帝亲自调|教出来的心腹,拳脚功夫自不差,络腮胡不多时便落了下风,眼见不行,破口便骂道:“尔等蛮夷定是受了夷狄王吩咐来行凶作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等夷狄王行了暴|政,拉你们去做苦力,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这一教唆下来,原还畏惧退缩的人群又倏的闹嚷起来了。
稽晟与桑汀甫一下马车,瞧见的便是此等乱况。
声声暴君落入耳里,稽晟的脸色算不得好,可在心娇娇面前,仍是存着几分难得的温和:“你在此处,不许乱跑。”
“好,我就在这里。”桑汀连忙点头,乖顺里盛着数不尽的忧心,唇瓣开了又阖上,分明是有许多叮嘱要说,最后却只握住他的手,道:“你也要多加注意。”
稽晟应声,从袖口拿了两团棉花塞到她耳朵里,指尖滑过圆润的耳垂,忍不住轻捏一下,无声说了句:“等我。”
他留了两三侍卫,便阔步往前方那拥挤去。
一并随行来的侍卫则拿了爆竹圈放在人群外,眼瞧着东启帝手势,点燃火星子。
一时间,爆竹噼啪声忽然响起,震耳欲聋,响在心头,吵杂声被淹没了,待到爆竹声停,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玄色大氅的高大男人。
一片田野,鸦雀无声。
稽晟拿出玉玺,高举,眼神冰冷掠过众人,“何人要见朕?还不滚出来?”
闹腾腾的人群都愣住了,没人亲眼见过东启帝,却知晓那传国玉玺。
而前方这个男人周身气息寒凉,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遑论那带着异域风情的英挺眉眼。
夷狄王……东启帝当真来了!
众人脸色大变,因震惊,心跳好似都停了一瞬。
见状,大雄一个激灵,忙大声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声,众人才猛然回过神来,慌忙跪下,齐声参见。
稽晟收了玉玺,绕过人群,走到那几个零星还站着的人面前,冷嗤一声:“如此,便是你几个要见朕了?”
几人面面相觑,神色露出慌张来,谁都没有想到东启帝真的来了,从前那些令人可怖生惧的传言一股脑的涌上头脑,如今再顶着这样的凛然气势,顿时哑口无言。
稽晟视线移开,对底下埋着头跪了一片的人冷声斥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吵着要见朕做什么?有何不满?都哑巴了?怎的不说话?”
这会子,谁不要命了敢说话?!
便是方才那反抗最激烈的络腮胡也不由得垂了头,避开那样寒凛似刀子凌厉的目光。
东启帝可是动辄打杀的主儿!
身后,敖登压来占着西郊良田的地主大户,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脸色惨白。
过了半响,四下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稽晟深深蹙眉,眼神微偏,示意桑决过来主事,临走前,厉声丢下一句:“谁若不服只管来找朕,当下既当哑巴,日后就给朕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