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要做那个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的夫君,她的夸赞简直是最好不过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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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时,淮原传来书信,是百里荆亲笔,欲借五十万兵马以夺权。
那时活着回到淮原,百里荆为了王权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初稽晟有诺,收到书信即遣派夷狄五十万兵马北上应援,附去的还有一封结盟书——若领朕兵,东启淮原永世交好,否则不然。
而后两日,百里荆派人快马送来按下手信的结盟书:永世交好,不战。
随之送来的还有一粒珍贵的丹药,是为保命丹,这是淮原王室的宝物,提炼天山数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价值连城。
百里荆寥寥几笔,潦草的字迹好似那个傲娇的青年就在眼前说:“听闻小美人有孕,恕本王在此不贺喜,以此丹药报当日救命之恩。”
当初是桑汀心善,先斩后奏派兵去才解救了他们一行人。百里荆这人心眼闷坏,可还记得恩情。
只是事关娇娇安危,稽晟行事尤其谨慎,将丹药送给老院首查验,确实是真,才好好保留了下来,以备不患。
五月一过,天气就慢慢闷热了起来,稽晟常在合欢宫的偏殿处理政务,东辰殿不怎么去了,近日朝中安顺,民生安泰,只是有一件事叫人烦躁。
——桑恒的婚事。
大哥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娶,这些日子在桑决的教导下行事有了分寸,桑恒本也不是痴傻的,只是为人处世直来直去,缺了些门道,婚事难倒不是没有姑娘愿嫁。
相反,桑恒生得高大,浓眉俊目,面相俊朗,又与当今皇后关系匪浅,无论是家世样貌都是江都城的香饽饽,好些人都登门探桑决的口风,老父亲也头疼得紧。
因为桑恒无意婚娶啊。
这才是难。
稽晟是个暴脾气,除却对心娇娇,耐心几乎为零,只是爱屋及乌,如今也不会做出赐婚这等莽撞的事,他没有告诉桑汀,怕她徒生烦恼,然男欢女爱讲究两情相悦,偏偏夷狄王最不会这种事。
午后有宫人进来换茶水,动作轻轻地斟茶,水渍嘀嗒溅到桌面上,那人一身青衣,连忙跪下,颤巍巍道:“奴该死!求皇上责罚!”
听这嗲声,稽晟本能地皱了眉,合上折子不耐烦道:“滚出去。”
那宫人仍是跪着,肩膀微微颤着,看起来怕极了:“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看您一时看得痴了,才失手弄脏奏折,求皇上责罚……”说着,她伸手便要拖拽上稽晟的衣袍。
那一双手白生生的,衣袖随着动作滑下,露出一截纹有荷花的手腕。
炎炎夏日,桑汀最爱穿青绿的衣裙,昨日无事,其阿婆为给她解闷,于是纹了朵荷花在手腕上。
此女子竟是学得透透彻彻。
然即便是一模一样的打扮装饰,到了东启帝眼里,无一例外是嫌恶。
这世上,无人能及阿汀,也没有任何人,能妄图替代阿汀。
稽晟一脚将人踹开,踩着那纹有荷花的手腕,似碾磨石沙,没有半点怜悯,六月天儿里语气寒凛至极:“谁给你的狗胆?”
那女子早已痛得铁青了脸:“饶命……求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要,奴婢知晓您近日烦躁,奴婢今年才十五,没有被人碰过……”
“奴婢能给您快乐!娘娘不能做的事情奴婢都能——”
话未说完,“咔擦”一声响,手腕生生被踩断,她也痛得哪怕张着嘴也再发不出声音,余光只见男人冰冷的下颚。
他站着,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活似地狱恶.魔:“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在朕面前提阿汀的名讳?”
“来人!”稽晟厉声道。
门口很快进来两个侍卫,他将人踢出去:“手脚无用可废,眼睛瞧了不该瞧的当挖,身子干净,就送去城北窑子。”
既然自己不要命,就该生不如死。
夷狄王不是善类,从来不缺折磨人的手段,这世上缺的,只是惜命的明眼人。
那女子仅存的一丝意识,听得这样狠毒的惩罚,当场骇得昏死过去。
彼时,桑汀还在睡午觉,下午醒来时,小几上放着早早准备好的酸梅汤,稽晟就坐在榻边看着她,声音温和:“饿了吗?”
桑汀摇头,她不知道偏殿发生的事情,只是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总皱眉会生皱纹,老得很快的,谁这么不懂事总惹皇上不悦,真该打!”
稽晟忍俊不禁,听她说说话就足够扫平那些令人烦躁生恶的事情了。
所以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