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村民陆陆续续起来,他倒无所谓,反正名声已经坏了,但顾爱琴不行。
因为她是下乡知青,如果被人知道和他处对象,可能会影响回城。
愣愣看着顾爱琴背影消失好久,牧青云才像丢了魂儿般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家里还有麻烦在等着他。
牧小野办了个小马扎蹲在门口,看起来等他很久了。
“在这蹲着干嘛呢?”牧青云收拾起坏情绪,尽量柔和问道。
既然决定当人家的爹了,就要拿出爹的样子来,就要负责任。
崽崽刚来家,需要多关心。
“在这等你。”牧小野表情严肃,乌溜溜的一双黑眼睛上下打量,似乎在分析什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牧青云觉得快听不懂人话了,一个个莫名其妙。
耐着性子问:“为什么说我做噩梦?”
牧小野表情更严肃了,站起来,像个小大人般背着手:“你跟我来。”
牧青云莫名其妙,跟着走进住的房间,看着小团子指了指床上的一团湿漉漉的痕迹。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尿床了。
牧青云早有心理准备,娘昨晚叮嘱了,小孩子换地方容易尿床,看这样子想赖到他头上。
不过这和他做噩梦有什么关系?
牧小野一本正经道:“做噩梦,你吓尿了。”
牧青云:“……”
一个个都不讲道理呀,一个因为块兔肉,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另一个尿床,理直气壮赖到自己身上。
不讲理的还有一个。
杨文秀已经知道了,摸索走出来直接吼:“这么大人了还尿床,你丢不丢人呀,看看人家小野,才三岁半就不尿了。”
牧青云:“……”
行叭,这锅他背了,一个都是活祖宗,惹不起。
饱受摧残的男人牧青云一天心不在焉,下地出工,去大队吃饭。
他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却不能过去,明明同在一个地方,却要假装陌生人。
没吵架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会心有灵犀互看一眼,千言万语尽在眼神中。
今天一次也没有,他看着她和别的女知青说笑,看着她吃饭,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张文秀眼睛失明,看不出儿子的心情变化,牧小野却能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系统:“他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尿床被奶奶骂了吗?”
这两天很少说话的系统:“不是……”
牧小野哦了声,又问:“那是因为我抢走了他的爱,他吃醋了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文秀。
失明多年,因为儿子的事儿邻居们也不怎么和她说话,整天一个人在屋里。
忽然天降一个大孙子,而牧小野又嘴甜,虽然平常有些怪,但属于古灵精怪,说出的话经常让人捧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