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元气大伤,沈泽又停职察看,方白也被钉在“叛徒”的耻辱柱上动弹不得,这东风并不在预料之中,但却吹得正是时候,黑二已经在仓阳市待了太久,日子越长,漏出的蛛丝马迹就越多,在思量很久之后,黑二还是决定尽快行动。
在这种钱货交易中,黑吃黑的情况多不胜数,哪怕只漏出一点点怯意,就会沾上失败的气息,然后在这自己这头慢慢渗透开来,将胜算损耗完全。
所以他必须带上方白,他能看出方白的狠,对方那种从枪林弹雨爬起来的人眼睛更毒,有所顾忌就有较量的资本,而且他身边的确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黑二找到温衍说及此事的时候,正进入长期抗战疲惫期的温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终于下班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还有谁能管我?!
还!有!谁!
但温衍依旧不动声色,在黑二面前没有展露分毫归家的喜悦,将“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展现到了极致,甚至连多点变化的情绪都没有,能打、话少、表情还□□。
黑二看着那双不像活人的眸子,很满意,但还是依照惯例恐吓了几句,疑人不用,但无人可用的时候,只能用枪抵住脑袋,逼着疑人变成自己人。
黑二不是对方白自信,而是自负,他足够相信自己,所以觉得这么多次试探下来,已经摸清了方白了底细,是个可造之材不假,但年纪还是太轻。
温衍回到房间,关门的一刹那,嘴角便再也藏不住笑意,盘腿坐在床上一口气剥了两粒奶糖塞在嘴里,生活真是非常奢靡!
初到位面看到那一大包奶糖的时候,温衍没有分寸,别人兜里塞着枪,他兜里塞着糖,在心情不好或者纯粹嘴馋的时候,就躲着人马跑到空当的地方偷偷吃上一颗,一颗吃完嫌不够,就再来一颗。
所有人都以为温衍是躲着kè • yào,因为每每一趟来回,便是“白哥”最好“说话”的时候。
这好“说话”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说话,他一言不发,但有什么请求都能点头,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都能允了。
但谁都不知道,温衍之所以不说话,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也不是专注于人设,只是因为吃完糖后,那一嘴的奶腻味实在可怕。
温衍肆无忌惮吃了好几天后,看着那明显薄了一层的糖袋,才感觉到日子不好过,于是掐着数量开始拮据的生活,一口气吃两颗什么的,简直想都不敢想。
两颊因为奶糖的存在,鼓起圆拱拱的形状,然后在嘴里慢慢化开,温衍舒服的眼睛都开始眯起,在这个没有丝毫归属感的世界,熟悉的味道成了唯一的体谅。
温衍心满意足的把糖袋放回背包,在抬手的瞬间,那个小盒子从背包的一角滑了出来,一半陷在阴影里,一半落在晨光下,是整个背包里唯一的“外来者”。
是方白的,却不是温衍的。
装着平安符的小盒子。
装着沈泽送的平安符的小盒子。
温衍手一顿,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手机,温衍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些想法都被析解成很多碎片,零散在四周,模糊,闪闪烁烁,只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沈泽的消息了……
温衍忽的想起那天的情景,漫天漫地的火光,刺耳的轰鸣和嘶喊,压顶而降的碎石瓦砾,还有不远处的沈泽,权被自己当做是错觉的那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