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昏了头的时候,大概便是关靓现在这样,靠着那点自欺欺人去获得半刻安慰。
她还是心软地接了电话。
裴庭州问她:“去哪了。”
关靓拼命忍住起伏不止的情绪,冷淡回他:“上班。”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数十秒,谁也没有开口,最终,裴庭州似是败下阵来,轻轻叹息了一声,“靓靓。”
他轻唤她的名字。
“如果花几十万买你酒的不是我,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一样。”
会一样讲笑话逗他开心,会一样陪他吃饭,会一样悉数奉上她所有热忱。
“一不一样又如何。”关靓自嘲地问,“你会在意吗。”
过去很久,裴庭州才回她:“会。”
“……”
有时裴庭州也会笑自己。
随口说的一个赌注,就这样把自己送入了这段关系里。
生意场上行事那么果断的一个人,如今也会为了这一点难舍的牵绊在这里试探。
裴庭州曾经想过,不确定的感情,就像那些不确定的生意,给不了他答案,他不会有耐心去一再确认。
可人心最难控制。
动了真心的更是难上加难。
关靓在问那句是否有过喜欢的问题时,裴庭州骨子里的骄傲让他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在亲耳听到那些话后还去愚蠢地承认这份喜欢。
可听到她说疼,他还是慢慢放缓了动作,看到她睡着会给她盖好被子,离开去上班会吩咐人等着她醒。
思想可以自我麻痹,身体不行。
裴庭州不想自己捂进心脏的小光亮熄灭,他对自己妥协,承认那份在意深刻心中,几乎搅乱他全部世界。
这是关靓第一次听到裴庭州对她说在意。
嘈杂的地铁里,关靓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大脑是空白的,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想象中那么欢喜,甚至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释然。
或许是庆幸,庆幸自己总算没有一败涂地。
只是这份在意有多重,关靓不知道。
她也不想去追究,问个清楚。
好像苦了太久的孩子,得到一点甜就知足,不敢再贪婪去求更多。
那天之后,关靓和裴庭州有了短暂的和解。
大家默契地没有去提心中那根隐刺,状似和平地像一对恋人相处着。
裴庭州大部分时候很忙,关靓白天不上班,有时会去公司找他,在他办公室一坐就是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就只是陪着他,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