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乔先明拂了拂粘在脸上的湿发。
朝周氏笑得亮出一口白牙,“娘,我没吃错药。我就是想娶媳妇。”
周氏捡起菜刀继续切菜,好奇的问道:“那你说说,你看中哪家姑娘了?”
乔先礼一听,有门!
狗腿的笑着揽住周氏的肩膀,“就是那个村头李家的姑娘,李倩倩!”
周氏停下菜刀,皱着眉头转头,“是那个村头李二愣子家那个大闺女?”
乔先礼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就是她!”
周氏握着菜刀嘭的一声砍进案板,斩钉截铁的说,“没门!我不同意!村里谁不知道她后娘要五两银子聘礼!你当咱家开钱庄的?”
无论乔先礼怎么连哄带骗,赌咒发誓自己以后重新做人,乖乖听话都没有什么用。
周氏就是两个字,没门!
这可把乔先礼急坏了。
以前无论爹娘怎么催,他都对娶媳妇毫无兴趣。
现在好不容易打算成家娶媳妇了,他们倒是不同意了。
夜里躺在床上想起李倩倩那张清水芙蓉的脸,一身湿衣裳贴在身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乔先礼的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不行,我不能屈服!我就要娶李倩倩!”
乔先礼也是头倔驴,打定主意的事想方设法也要办到,不计成本。
也不去村里晃荡了,门也不出了。
房门一栓,绝食!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这乔先礼敢这么混不吝的过了十来年,可不就是仗着爹娘的偏心疼爱么。
周氏想方设法做好吃的,家里人每天吃两顿,周氏给乔先礼送三顿。
谁也敲不开他的门。
饿了五天,周氏也哭了五天。
最后当家人乔检江看不下去,拿着斧子说完劈开房门,顺便两斧子剁了乔先礼。
周氏红肿着眼睛哭着拼命拉住了乔检江。
最后还是周氏松了口,从自己的棺材本里拿出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四两。
带着奄奄一息的乔先礼上门提亲。
周氏也不多废话,银子往李倩倩的后娘钱氏面前桌上一砸。
“我家就这些银子了,多了没有。你要是同意,我改天带八字过来合。你也别想着矫情叫价,你家闺女今年已经十七了。再留到年后十八,你连四两都捞不着!卖女儿心里也要有点数!”
钱氏呵呵一笑,“没门!年轻后生不要她,多得是上年纪的鳏夫和有缺陷的男人要她。”
周氏心里怒气横生,指着钱氏破口大骂,“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更恶毒的毒妇!你这样对人家老李家的姑娘,你就不怕三更半夜人家亲娘来找你!”
钱氏老神在在的嗤笑一声,“我怕什么?要来早就找来了。”
周氏还未回嘴,李倩倩从房里冲出来。
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钱氏,“我今天死也不会如你的意!我下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乔先礼,决绝的一头撞向钱氏背靠的墙,嘭的一声巨响,软软倒在地上。
墙上擦出一条刺目的红色,李倩倩额头上汩汩冒着鲜血。
在场几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吓了一跳。
本来奄奄一息的乔先礼不知哪来的力气,顿生神力,一把抱起李倩倩就往村里赤脚郎中那跑。
周氏收起桌上的银子,鄙夷的看了一眼钱氏。出门转身朝村长家奔去。
家务事村长一般不插手,但是闹出人命事情就不是一个性质了。
村长叫人把在地里干活的李二愣子寻回来。
胡子花白干瘦身材,一身庄稼汉穿着的村长,指着躺在床上包扎了伤口,人还昏迷的李倩倩。
“二愣子,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你那个媳妇虽说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病。起码还有个媳妇的样子。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孩子也教得规规矩矩。”
又指指站在一边不敢在村长面前穷横,伏低做小的钱氏。
“可你看看,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你这个家还像家吗!天天家里活不干,到处窜门子家长里短造谣生事!“
村长看着李倩倩头上布条印出的血渍,气得手抖,”五六岁就要踩着凳子给你们做饭。稍不如这后娘的意就是一顿毒打,难道前妻留下的孩子是牲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