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秀听到这流言后,气的当天连工都没上,在家里哭了一大场。
张福年本来已经去了学校,听到小五传来的这个消息后,再次和高老师请了假,火速归家。陈永康死活要跟着一起来,他也没拒绝。
二人回到张湾时,张福秀看似已经恢复过来了。她刚从田地里回来,正准备做饭呢。
她仍旧和往常一样跟他们打招呼,“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张福年睁着眼睛扯谎,“学校里这两天的饭菜好难吃,我想回来住两天。”
张福秀点头,自己去厨房做饭去了。
张福年把妹妹拉了过来,仔细问了这两天姐姐的反应。张福秀只哭了一场,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外头的流言似乎根本没进她的心。
张福年听妹妹说完,安静地抱着小五坐在一边。他仔细分析这中间的情况,能传流言的人太多了。
头一个,可能是余菜花两口子。他们被蛇咬了,正想报仇呢。张福年不能肯定,毕竟自己才治了他们一顿,这个时候他们再犯,岂不是故意和我为敌。但谁也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让自己主动排除掉他们。
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的对头,张福永一家子。他们惯常喜欢躲在暗处算计人,这种流言如同没根的风一样,说刮起来就刮起来了。想查到谁是第一个传流言的人,怕不是那么容易。
除了这两家,张福年觉得许多人家都有嫌弃。那些嫉妒自己家盖了新房子的人,那些想打自己家坏主意的人。甚至连杨大癞子自己都有嫌弃,多得是一些蠢坏的人家,想着把人家姑娘名声弄坏了,最后只能嫁到他家去。
张福年想了一会儿之后,让陈永康自己随意坐,他去厨房给张福秀帮忙烧火。
张福秀正低头切菜,“我也不晓得你把永康带来了,家里什么菜都没有准备。”
陈永康正好也跟了过来,“福秀姐,我又不是客,三天两头过来的,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不用给我准备什么。”
张福秀勉强笑了笑,“那我就慢待了。”
陈永康伸手把旁边的扫帚拿了过来,开始扫院子。张福秀这两天心情不好,除了上工和做饭,一些家务活都是张福芝在干。张福芝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今天还没来得及扫院子。陈永康是个勤快人,想着自己经常来白吃白住,多少也要干点活。
张福秀急忙道,“永康,你歇着吧,我吃了饭扫。”
还没等陈永康开口,张福年笑着劝姐姐,“姐,让他扫吧,我去陈家也干活的。”
张福秀有些不好意思,“永康来了是客。”
陈永康的扫帚顿了一下,闷声道,“福秀姐,我不是客。”
说完,他低头继续扫院子。
被这样一打岔,张福秀脸上的抑郁神情少了一些,开始和弟弟说闲话。
张福年小声安慰她,“姐,你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张福秀抬头看向弟弟,“福年,你不能再放蛇了。”村里风言风语那么厉害,张福秀怎么可能不知道。
蛇那个东西不能随意招惹,虽然弟弟本事大,张福秀也不希望弟弟为了自己沾染这些。
张福年咧嘴笑,“好,我不放蛇了。”
张福秀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我,大家传闲话也就是几天的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他们传他们的,我又没少块肉。”
这话倒不假,虽然流言满天飞,有许多人仍旧是不相信的。
张福秀从来不和陌生人说一句闲话,别说什么杨大癞子,再好的男孩子,她也从来不亲近。
她太忙了,她要上工,照顾弟弟妹妹,打理家务事,有空的时候还会和弟弟学习。
整个公社都知道,张守玉虽然是个混账,他的大女儿却是个能干的漂亮姑娘,又懂事又勤快又正派。
如张守金等人,一听到有人说闲话,立刻高声呵斥,谁家没女儿,这样嘴上不积德,不怕遭报应!
稍微心里有点谱的人家,都晓得这是有人在胡说八道。大伙儿都暗搓搓地等着,谁这样说福秀坏坏,不怕福年回头给你放条毒蛇。
张福年见姐姐似乎看开了些,也不再多说。
后面两天,张福年先把陈永康打发去了学校,自己一个人抱着小五满村溜达。
他也不往人堆里去,漫无目的地这里坐一会儿,那里站一会儿。他走路悄无声息,完全放开自己的听觉后,一里路外的悄悄话他都能听得见,更别说还有小五帮忙。
不到三天的工夫,他就把事情弄明白了。
这话不是别人传的,第一个说这话的,就是杨大癞子他妈,杨三婆!
至于杨三婆为什么要传这闲话,张福年暂时还没弄明白,但据他猜测,这里头肯定有杨大癞子的意思,或者说,还有别人的授意,杨三婆只是被推出来的靶子而已。
张福年打听清楚后,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他答应了姐姐不再放蛇,那只能用其他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