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秀连忙拉住他,“福年,你别和她对嘴。”
张福年嗯了一声,“让她骂呗,我就去闻闻她身上臭不臭。”
张福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千万别让她晓得了,不然要和我们拼命。”
张福年笑眯眯地出去了,斜坐在大门槛上,“二娘啊,您吃早饭了没?”
老董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我吃他娘的**,****。”
张福年仍旧笑眯眯的,“二娘,你家里有没有鸡蛋啊,我妹妹早上问我要鸡蛋吃,我家里没有了。你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借我十个鸡蛋啊。”
老董立刻瞪圆了眼睛,“一个丫头,吃什么鸡蛋,有糠吃就可以了!”
张福年收起了笑容,“二娘这话不对,你家里丫头爱吃糠,我妹妹精贵着呢。不光是鸡蛋的事儿,我还要和二娘商议,我妹妹受了伤不能动,我要在家里看着我妹妹。我家里早上没人打猪草了,我上午的两个工分也没了,二娘说怎么办吧。”
老董撇撇嘴,“你把她放家就是了,多大个事儿。”
还没等张福年说话,张守金来了,他问老董,“董梅花,你一大早又发什么疯?”
老董立刻道,“守金,我正好要找你呢。”
她三言两语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
张守金的脸也扭曲了一下,然后安慰她道,“估计是谁家娃儿闹着玩的,多大个事儿,你平日挑粪水不也经常沾到身上去。”
老董瞪着眼睛要吵架,张福年接口了,“二娘,不都是闹着玩的,昨儿福永把我妹妹腰都要砸断了,你不也说闹着玩的。”
老董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福永那是真闹着玩的!”
张守金听到她说这样不讲理的混账话就想生气,“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福芝要养一个月,福年一天两个工分你们家来出。还有,你家里要是有鸡蛋什么好吃的,也送一点过来。”
老董把盆子一敲,“我家里出?凭什么?一个丫头,让她在家里睡觉就是,还要人看着?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我家里没有鸡蛋,鸡屎都没有,我要留着肥田。”
张守金点头,“我晓得了,你真要是没有就算了。我明儿找杨队长,按一天二斤粮食扣,扣一个半月,九十斤粮食,明年春天直接给福年家里。”
自从张福年给张守金出了这个扣押粮食的主意,张守金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太好用了。谁家干了混账事不想认?不要紧,他找杨队长,扣你家的粮食!
老董再厉害,粮食也是她家的命根子!
她强忍着怒气,动了动嘴唇,她很想说我就不给,但她有五个孩子要养呢!
一天两个工分,一个月才六十个,没多少粮食,再给几个鸡蛋,比九十斤粮食划算多了。
老董飞快地在心里盘算,暂时把早上淋了一头大粪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她拗不过张守金,只能悻悻答应了,“这天哪里还有鸡蛋,我回去找找。”
张守金又道,“你告诉守树,让他带着福永来给福年一家道歉。”
老董瞪圆了眼睛,“凭什么?我们出钱出工分,还要道歉?”
张守金撇开脸不看她,“你不道歉,那就一天扣五公分,全部补贴给福年家里。你儿子差点把人家孩子弄死,你一句好话都没有,一大早在人家门口骂。我再不管,明天你们一家子就敢拿刀砍人了!”
老董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她憋屈啊,凭什么啊。
张守金继续道,“我中午吃了饭过来,你让守树也来!”
老董想辩解,张守金根本不理她了。她一边用眼刀子剐了张福年两下,一边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她一走,张守金严肃地看向张福年,“你胆子也太大了,去惹她家做什么。”
昨晚上张福年从那边路过,张守金猜测可能就是他干的。不关是张守金,很多人都怀疑是张福年干的,可谁也没抓住。再说了,能让老董吃个暗亏,大伙儿都暗搓搓跟着高兴。
张福年也不否认,“二叔,我妹妹差点残废了,他们一家子都觉得无所谓。要不是有二叔您在中间帮着说话,我们家一点赔偿都得不到。我家里虽然人少,但我也不能白受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