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发的不是别人,又是贼心不死的张福永。
这两天他天天去小学校打扫卫生,别人问起来他就说自己自愿的,不知道原由的夸他两句,但有些知道内情的人背地里谁不撇嘴呢。人家回去就告诉自己家里的孩子,以后不要和张福永一起玩,别被他教坏了!
张福永总感觉人人都在笑话他,你看啊,张福永成绩差陷害人家,现在不光赔了三十斤粮食,还要每天去学校打扫卫生。
而且他妈每天都要骂他,平白少了三十斤粮食,老董心疼的心肝疼。
张福永心里这口气越来越咽不下去,从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什么时候别人还能这样整治他了。
有了害人之心,张福永开始整天盯着张福年。张福年四处捡柴火,他知道后,立刻跑去告诉了别人,说张福年偷走了人家的大树桩。
那人也不好来找事,本来树桩就是无主的,只能怪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把树桩拉回家。
张福永一计不成,只能继续盯着。可他太忙了,一边要干家里的活,一边要去学校打扫卫生,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正在他一心想报仇又抓不住张福年把柄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帮手。
你道是谁,正是彭桂花的二女儿张福霞!
上次因为麻袋的事情,张福霞无辜背了黑锅,还被父母骂了,她自然不敢怪家里人,只能把怨气都算在张福年姐弟身上。
本来张福霞想找张福秀的麻烦,但张福秀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就连出门捡柴也是找一些人家捡漏的枯枝烂叶,她盯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找到张福秀一丁点的错。
找不到姐姐的错,张福霞就开始盯张福年。她总觉得张福年不老实,早晚肯定会惹事。张福年打张福永,逼迫老董家里给工分给公鸡给粮食,张福霞都看在眼里。
张福年抓鱼那天,张福霞正好去菜园里弄菜,见到他拿着渔网,悄悄跟在后面,看见了后面捞鱼的全过程。
某种程度来说,她和张福永是一路人,张福永去告诉人家张福年偷拿树桩的事情被张福霞知道后,她凭着本能猜测张福永也想搞张福年,立刻把张福年捞到两条鱼的事情告诉了张福永。
张福霞聪明,她自己不敢去说,怕人家说她一个小女娃多嘴,以后不好说婆家。她通过弟弟张福典的口,假装无意中告诉了张福生,张福生跑回家就告诉了他哥张福永。
张福永顿时如同得了尚方宝剑,立刻去杨队长那里告发。
严格来说,除了你自家菜园里的菜归你自己,其余田里地里沟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
每年快要过年时,小队里所有的男人都会一起下村里的几个大池塘捉鱼,捉到的鱼根据各家的工分多寡来分。
像那种田野的小河沟里,偶尔也能捞到两条鱼,只要你不声张,队长也睁只眼闭只眼。反正那种地方队长也不可能组织人去捞鱼,地皮虽然是公家的,里面的鱼说不清楚能不能算公家的。
但张福永告发了,两条大鱼,一条二斤,一条三四斤,真要认真算起来,确实是公家财产了。
杨队长接到张福永的告发时也有些为难,正常谁家在田沟里摸了两条泥鳅,你拿回去做个菜谁也不会说什么,也没人会去告发,因为谁都干过这种事情。但现在被当做大事儿捅了出来,他就不能不管了。
张福永说的眉飞色舞,“杨队长,那两条鱼可大的很呢!”
杨队长皱着眉头,“福永,你爸以前不也在沟里捞过鱼?”
张福永脸上的笑容卡住了,然后立刻道,“我爸说了,以后他再也不会了。不光我们不捞了,也要帮着队里监督别人,公家财产怎么能随便拿。”
杨队长脸上面无表情,他作为队长,他家的粮食最多,你说他工分最多吗?不是,还不是因为他是队长。真要深究起来,他也是占公家便宜了。
杨队长问张福永,“是你爸让你来的?”
张福永自然不傻,“我自己来的,杨队长,我就是告诉您一声,我也不知道张福年这样做对不对,我爸说让您来定夺。我还要去干活,不打扰队长了。”
说完,他客气地告别。
等张福永一走,杨队长的老婆徐茉莉笑了一声,“杨队长,你要怎么惩罚福年?”
杨队长搓了搓脚下的雪沫子,“既然有人来说,我也不能不理。大柱呢,让他去告诉福年,把两条鱼交上来就行。”
徐茉莉又问他,“你把两条鱼收上来了,难道咱们自己吃不成?”
杨队长又为难起来,想了想之后道,“让福年自己选择,要么把鱼交上来,要么交二斤粮食意思意思。鱼不能留,粮食总能留。”
徐茉莉叫了自己的儿子大柱来,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让他去给张福年传话。
大柱正闲着没事,立刻出门去了张福年家里。
张福年出门捡柴火去了,张福秀正在家里做鞋,接到了大柱的话,心里一片冰凉。
她勉强对着大柱笑了笑,“大柱,多谢你来一趟,你先回去吧,等我弟弟回来了,我们再商量。”
大柱点点头走了。
张福秀把大门插上了,自己在堂屋里一边做鞋一边内心思绪翻飞。不过是两条鱼,张守树就要这样告发。难道你没有在河沟里摸过鱼?难道你没有摸过队里的红薯?
那沟里的鱼都被冰封上了,她弟弟不去捡,也是被别人捡走,说白了还不就是张守树欺负她家里没有长辈。
这短短一两个月,先是彭桂花来辱骂,又是张福永来欺负妹妹、诬陷弟弟,现在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姊妹三个。
张福秀想着想着,忽然就伤心地哭了出来。张福芝被吓坏了,抱着姐姐的腿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哭了一阵子,张福秀停了下来。她看了看外面的天,雪早就停了,地面上的积雪一点都没化。
张福秀把家里唯一只瓷盆拿了出来,把两条鱼放在盆里,又拿了个棒槌,牵着妹妹出了大门。
她彻底舍出脸面,学着老董的样子,咣,敲了一下瓷盆,然后开始哭诉,“诸位长辈邻居,大家在家闲着没事,都来听我说一说。”
咣,又是一声响,“我爸走了,我妈死了,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任人欺负。张福永砸我妹妹的腰,诬陷我弟弟考试抄袭,今天又告发我弟弟偷公家财产。我就问你们,张守树,董梅花,我吃了你的心还是挖了你的肝了,你们这样欺负人。既然不想让我们活,明天大家就一起死!”
张福秀一边走一边敲盆,张福芝跟在后面,偶尔擦擦眼泪。姐姐往日里温柔可亲,今天忽然变得让她好害怕。
张福秀继续敲,“诸位邻居,你们注意了,以后田沟里有条泥鳅,有条猫鱼,千万不能摸。我弟弟在沟里捡了两条鱼,张守树指使他儿子到杨队长那里告发我弟弟偷公家财产,以后你们捡了,你们也是偷公家财产!”
她又咣敲了一声,“从此以后,我家和张守树家里就是死敌,有他家没我家,有我家没他家,祖祖辈辈,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她痛哭起来,“妈啊,我的亲妈,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些恶人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替我们报仇吧!”
她一边哭一边走一边敲盆,整个张湾的人都出来看热闹。有些妇女听到张福秀的哭诉,也跟着哭了起来。
周春梅多贤惠的一个人啊,张守玉有时候犯浑,都是她在后头跟着描补,谁家有个什么难事,她都会帮着想办法。
可怜好人不长命啊!
这张守树也是的,几个孩子过日子多艰难,你非要盯着人家干什么!等张守玉回来了,你看他不活剥了你!
男人们心里想的不一样,往常村里有人做了大错事,也有罚粮食的,但从来没有因为这事儿被惩罚的。以后大家路边上看到什么,还捡不捡?捡了就是偷公家财产,不捡谁舍得呢?沟里两条鱼算什么,我又没到队里的池塘里偷鱼。
张守树两口子这回做的有些过了,这是把大家都得罪了。
张福秀一路敲盆到了杨队长家里,徐茉莉听说了她刚才做的事情,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是笑着亲自出来迎接,“福秀来了。”
张福秀把两条鱼递给徐茉莉,“杨三娘,这是我弟弟昨天从排水沟里捡的两条鱼,为了捡这两条鱼,我弟弟鞋子湿了,手冻的冰凉。我们原来也不晓得沟里的鱼不能捡,既然张守树说这是偷公家财产,我赶紧把鱼送了过来。我弟弟以后还要读书呢,可不能背个贼偷的名声。”
徐茉莉更尴尬了,把鱼往张福秀手里送,“福秀你说的严重了,你杨三叔说了,你们交二斤粮食就可以了,鱼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张福秀拒绝,“三娘,我们家里没有壮劳力,粮食金贵,鱼吃不吃无所谓,粮食可不能随便交。”
徐茉莉没办法,只能接下了鱼,心里痛骂老董两口子,把这两条鱼送来,让自己家里为难。
张福秀送过了鱼,牵着妹妹回家了。路过张守树家旁边时,刚好遇到了老董。
老董指着张福秀的鼻子骂,“福秀,你翻了天了,你们自己偷东西,还不让人说了?”
张福秀一改往日的文静,把瓷盆一敲,“大家都来听我说几件事情,都是我爸告诉我的,往常大家都不知道,今天我来告诉大家。”
听说有热闹,大家都围了过来。
张福秀看到了张福林的姐姐张福敏,“福敏,你帮看着我妹妹,别让人家碰到了。”
张福敏赶紧把张福芝拉到了一边。
董梅花见张福秀似乎要说什么大事一样,她心里忽然没来由的慌张了起来。大抵做了坏事的人就是这样,心里总是虚。
还没等张福秀开口,她扑上去就要打张福秀,“你个没爸没妈的贱种,还敢来跟我犟,看我不打死你!”
她伸头就抓住了张福秀的头发,张福秀忍着痛,用棒槌在她腿上狠狠敲了一下。老董又立刻拽着张福秀的头发,把她按在了雪地里,开始掐她。
张福芝见到姐姐被打,立刻大声哭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捡柴回来的张福年看到了,他顿时目眦欲裂,把手里的柴火一扔,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对着老董的后背就猛砸了下去,“你个贱人,让你打我姐!”
张福年知道砸后背砸不死人,故而下了狠手,老董也吃不住,放开了张福秀来打张福年,张福秀立刻抄起棒槌,在她后面攻击她。
姐弟两个两面夹击,都摆出不要命的架势,老董顿时落了下风。
张守树在屋里听见打起来,立刻出来了,旁边看热闹的族里人开始拉架。
张福秀的头发散了,张福年棉袄上的扣子被拽掉了,老董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但后背被张福年用砖头砸的生疼,腿上也被张福秀打的有些发抖。但她的伤看不出来,外人看起来就像她把张福年姐弟两个打了。
张福秀哭着告诉了弟弟张福永今日告发的事情,也把自己到处宣扬的事儿说了。
张福年迎着凌冽的寒风,眼神冰冷。他知道姐姐的意思,准备说张守树家的丑事。
但他不能让姐姐去做,他比姐姐知道的更多,他对着老董问道,“董梅花,我来问你,三年前腊月十七的晚上,你们伙同外面的人偷了村里好几家人,这笔账要怎么算?还有去年秋天,你们从队里的稻场上用枕头偷了两枕头的谷子回家,你以为没人晓得?”
老董顿时双眼圆睁,偷谷子是小事儿,她们家伙同外面的贼人偷自家族人,这就是大罪了!
“你个吃屎长大的狗娃子,满嘴喷粪,我打死你!”
旁边有个男的一把将老董推开了,他家三年前就被偷了。那些贼偷就像是他家里人似的,对他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过是带着老婆孩子去丈人家走亲戚,回来就发现粮食被偷了,鸡被偷了,他老婆气的哭了好几天。
忽然听见张福年说这件事情,他心里立刻活泛了,要是能找到头儿,他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回来。张守玉是支书,知道的肯定多。福年是他唯一的儿子,保不齐也知道一些。
老董想让张福年闭嘴,这人也不肯答应,“董梅花,有没有这事儿,也不是福年随口说说就是的,你急什么。要是你们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打福年干什么?”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啊,董梅花,你急什么,听听福年怎么说吧。”这些贼人每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都要到处活动,要是能找到个别头儿,也能提前防范。
老董被那人推了一把,见大家似乎都比较关心这事儿,心里立刻警惕起来,不敢再上前打张福年,但嘴里仍旧不肯认输,“我们哪里认识什么贼人,你们别听福年胡说八道。”
张福年冷笑,“董梅花,你不承认不要紧。我爸告诉我,这事儿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说出去。今日既然你们逼迫我们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给你们留脸了。本来老张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我爸也觉得丢脸。但身上长疮了,不挖肉光捂着也没用,今天我就把你家这团烂肉挖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人,“我爸说,那些贼人是董梅花的娘家弟弟引来的,都是外县人,那年就住在她娘家。一伙人一共五个人,加上她弟弟就是六个。我爸向公社和县里都汇报过,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公社领导是不是有这个事儿。因为当时贼人已经走了,董梅花的弟弟不认。那外县几个,其中有两个已经坐牢去了。一个姓张,人称张麻子,是董梅花弟弟的把兄弟。你们只管去打听,这个人名头大的很。”
董梅花立刻反驳,“你爸那是诬告,你们又没看见,随口胡说谁不会呢!”
张福年哼了一声,“随口胡说我可不会,你们从稻场里偷谷子,这事儿不假吧?当时我爸还骂了张守树,稻场里的谷子你们都敢随意往家里搬,还有什么你们不敢偷的?我从河沟里捡鱼,你非要说是公家的,我不和你争。我就问你,今天秋天,张福生从队里的红薯地里挖了两个红薯的帐要怎么算?我和福林看的清清楚楚!”
董梅花顿时急了,“你和福林那小子穿一条裤子,你们说福生挖了红薯就挖了?”
她以为张福年会继续和她争论,谁知张福年转身就去看他姐姐,“姐,咱们回去。不过是两条鱼,不用担心,过一阵子我不光让你们吃到鱼,还有肉呢。”
他又对看热闹的众人道,“快过年了,大家可要把家里的东西看好。张麻子虽然坐牢了,他那些同伙可都还在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一些内奸引了过来。你们家里有什么,东xī • zàng在哪里,这些内奸知道的一清二楚。”
内奸是谁不言而喻,大家看向老董的眼神都变了。
老董虽然泼辣厉害,但论起心眼子,和张福年这种在外头拼了几十年的人自然不能比。
张福年知道,光凭自己家的力量,很难和张守树一家子抗衡,只能把张湾所有人都拉过来。以后只要村里再来贼,张守树一家子就不干净。
村里人都怀疑你,孤立你,不管是谁,时间长了都受不了。
那两条鱼就算了。
姊妹三个一起回了家,张福年问张福秀,“姐,你头疼不疼?”
张福秀摇了摇头,“不疼。”
张福年背着柴火,“姐,你以后别和老董硬来,吃了亏不好。”姐姐是个内向的女孩子,肯定斗不过老董。他是男孩子,无所谓,惹急了他能往老董头上泼粪水。
张福秀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他们欺负我弟弟妹妹,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三人到了家,张福年开了门,让姐姐妹妹进去。他把柴火放在猪圈旁边的棚子里,把身上的雪抖干净了才进屋。
张福秀把火炉子递给他,“你烤一烤,还有点热乎劲。”
张福年接过火炉,和姐姐妹妹一起烤,“姐,两条鱼的事儿就算了。往后村里人都会盯着他们家,暂时他们没有精力来找咱们的麻烦。我估计杨队长收了两条鱼也烦得很,他又不能自己吃了,难道一直养着不成?”
张福秀摸了摸妹妹的头,“福年,这日子真难啊。”
张福年劝她,“姐,你别急,会慢慢好的。明年我就跳级,过两年我初中毕业,到时候也能回来当个老师或者会计什么的。”
这一句话顿时让张福秀看到了希望,她点点头,“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张福年点头,“过两天考试成绩就出来了,姐你放心,我一定能考第一。”
张福秀把自己头发整理好了,“第一不第一的不打紧,你学习用功,我都晓得。”
张福年烤热了手,“姐,中午吃什么?”
张福秀想了想道,“焖点干饭,炒个萝卜。”
张福年点头,还没开口呢,忽然,大门外传来大黄焦急的声音。
张福年赶紧去开大门,大黄立刻冲了进来,对着张福年呜呜叫。
张福年一看,嚯,了不得了,大黄居然抓了只兔子!
灰色的野兔子,看起来有好几斤呢,虽然被大黄咬了,但是还活着。
张福年立刻喊张福秀,姐妹两个也出来了,张福秀也惊呆了,“福年,这是大黄逮的?”
张福年从大黄手里接过兔子,摸了摸它的头,“大黄,你真能干!”
大黄围着张福年的腿转了转,高兴的呜呜叫。
张福年把兔子交给张福秀,“姐,你看着它,我去问杨队长,大黄逮的兔子,要不要交公!”
张福秀接过兔子,“你好好问,别让杨队长生气。”
张福年点头,“姐放心吧。”说完,他换上了军大衣出了门。
张福秀把兔子栓了起来,又拿出针线把弟弟棉袄上的扣子缝好了。
张福年快速到了杨队长家里。
杨队长正在为那两条鱼发愁呢,大家都知道这事,他也不能自己吃了,但队里分鱼还早呢,总不能一直留到那时候吧。
张福年来了之后很客气地叫了三叔,以前杨队长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会请张守玉,张守玉经常带着张福年过来吃饭,杨队长也喜欢这个读书好的孩子。
“福年来了。”
张福年笑着点头,“三叔,昨儿我捞了那两条鱼,也没想那么多。守树二伯说的对,水沟是公家的,我就当替公家干一次活儿。”
杨队长瞥了他一眼,“你小子还跟我卖嘴,难道是我想收你的鱼?我说让你交二斤粮食,你交二斤糠不就是了,怎么把鱼送来了。”
张福年挠了挠头,“三叔,我姐姐可能被气狠了,就把鱼送来了,她都是为了我。要不,我把鱼带回去,明儿把粮食送来?”
杨队长摇摇头,“已经送来了,就算了。”
张福年忽然一拍大腿,“三叔,我差点忘了,我来是想告诉您,我家大黄刚才逮了一只野兔子,我想问问您,这兔子要不要交公啊?”
徐茉莉吃了一惊,“狗逮的?”
张福年点头,“可不就是,我家大黄真的太能干了!”
杨队长有些羡慕,他也养了狗,就不知道出去逮兔子,“这雪这么大,兔子冻的找不到吃的,出来跑也容易迷路,可不就被狗逮到了。既然是狗逮的,你自己留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