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能下船。
阿艳姐没有出面,唱曲的河船女停了下来,她告诉了顾奚栎,天亮之后才能下船。
顾奚栎:“我就要下船!”
河船女:“外面到处都是夜鬼,不在船上会死的。”
夜鬼?
下午的时候还听到一个词——昼鬼。一个昼鬼,一个夜鬼,两者应该是有联系的怪物。
顾奚栎:“你哄我,男人都上船了,女人不是还在家吗?难不成她们都会死?”
河船女极暧昧的说:“女人早已上船了,莺花里的河船郎都在陪客。”
这个顾奚栎倒是没有注意。
唐博祥小声说:“她没说谎,我亲眼看到女人上船的……”
顾奚栎不高兴了,可她没再提要离开船的事情,而是对河船女说:“你们继续唱,不准停!”
这一唱就是一夜,顾奚栎早就睡着了。说要到处看看的游客们一直没有回来,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在椅子上睡着之前,也没有问问唐博祥要睡哪,就霸占了唯一的一把躺椅。这表现是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俗称没心没肺。
唐博祥观察到,顾奚栎是真把人偶娃娃当做是“哥哥”,她会跟人偶娃娃说话,跟他道晚安,比起临时聚在一起的同伴们,她更在意人偶娃娃的想法,哪怕这个娃娃并不会说话……人偶娃娃偶尔做出一些动作来回应她,在侵蚀地区,一切皆有可能,没准这个娃娃身体里面真的居住着“哥哥”的魂魄也说不定。
顾奚栎睡着之后,娃娃是坐在她肩膀上的。
清醒时候的她,性格古怪是个小恶魔,睡着的她却是小天使。
唐博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不经意目光落到了人偶娃娃身上。觉得人偶娃娃可能是“真人”之后,他就不能无视人偶娃娃了。
“你妹妹真可爱!”
他小声说。
人偶娃娃没有回应,唐博祥有点失望。
没过多久,游客们陆续回来了。还没有歇一口气,就听到恐怖的歌声,余彦之整个人都有点懵:“能让他们停下来吗?”
唐博祥摇头,能喊停的人已经睡着了,谁敢无故将她叫起来?就算她是醒着的,她不喊停,你又能把她怎么样。
“你忍忍。”
余彦之因为惊讶,语速都变快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好这口?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变、态!她还没成年!是十七岁吧?你跟我同龄,已经二十七岁了,你们俩相差十岁。你要真跟她成了,和带个闺女有什么差别,闺女都没有这么难养的,现实一点好不好。”
“你说到哪去了!我就是单纯觉得她很有趣。一个心理不成熟的未成年少女,我难道不应该多照顾她吗?这是社会责任感,”唐博祥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如果是十七岁,去关注一个七岁的女童,那才叫变、态。一个二十七岁男人照顾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我是说人身安全这个层面上的照顾,这叫什么变态?”
余彦之:如果你不对那10岁的年龄差多加辩解,我就信你刚刚看她的眼神是单纯的关怀,一切为了那见鬼的社会责任感。
“算了,说正事。”
余彦之懒得说他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搞不好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说了也白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站口,离开这个亡灵领域。那一点绮念,没准遇上事就消散了。
“阿艳姐全名叫做白艳生,是淮京最有名的女支院莺花里的老板。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淮京河’,河流会穿过整个淮京。莺花里的特色就是流动女支院,每天夜里,无数画舫就出现在这一带的河面上,渐渐的成为了淮京一大奇景色,‘莺花巷’就是因‘莺花里’而得名。”
这个领域的名字叫做‘莺花巷’,先搞清楚它的含义是很有必要的。
“会不会是淮京河的河神操控了莺花里的所有人,它需要人的精气,”唐博祥本来是打算说阳气的,可是想了想,莺花里还有河船郎在,连女人也不放过,说吸阳气也太片面了,所以临时换了个词。
“河神的地位,就跟《倩女幽魂》里面的树妖姥姥似的。”
阿艳姐主动说了聂小倩,唐博祥不免往这个方向去想。
余彦之:“嘘!明早再说。”
现在是在淮京河上,这么大大咧咧的说起河神,万一被它听到了怎么办。现在还没有人出事真是阿弥陀佛,余彦之不希望他俩因为不谨慎而遇上事。
夜渐渐深了,大家只能靠着栏杆休息一会,不一定睡得着。
顾奚栎醒来的时候,歌舞还没有停,人却已经换了一批了。谁弹唱舞蹈一夜,只怕也废了,即使是亡灵亦没有这么好的耐力。
游客们陆续醒来了,有些根本没有睡着。
莺花里要歇业了,歌女让他们乘坐小船上岸。天就要亮了,这些画舫是统统不靠岸的,所以小船非常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