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们身边都有这种人,只是大多数情况下,这类人不会把‘飘’,表现的特别明显。”
“而且年纪越大,人情越练达,就越不会被看出来。”
顿了顿,肖瑞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可我这个学妹太年轻了,所以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处处都印着三个字,那就是……飘飘然。”
“所以,看到我这个学妹的变化,我就再也不主动跟学妹联系了,也不会在老哥面前提起我这个学妹。”
“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结束了?”卢薇薇一听,感觉这不就是嫉妒吗?
曾经最亲近的那个朋友,突然间跟你另外一个朋友走的特别近,转而又把你疏远。
所以,肖瑞心里不平衡,感觉也算正常。
但肖瑞却是摇摇脑袋,自倒苦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上结束不结束的。”
“只是在几个月前,我也隐约意识到似乎要出事了,因为老哥的公司,明显出了问题。”
“而且不是一两个问题,是需要找个人背锅的,用来平息众怒。”
听到这里,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几人似乎都已经意识到,这个小学妹,或许就是用来背锅的。
肖瑞也是主动解释:“我那个老哥,虽然没有明说,可我太了解我那个老哥了,从平日相处已经能看出端倪。”
“而且,我那老哥亲口问过我,他问我说,我那个学妹跟我关系怎么样?”
“这我一听,就猜到要发生什么,所以我冷冷的回答,关系其实并不好,就是个普通学妹。”
“那后来呢?”卢薇薇黛眉微蹙,似乎感觉情况不妙。
“后来?”肖瑞咧嘴苦笑,也是缓缓说道:
“还能有什么后来?那天晚上,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总有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我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所以,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学妹打个电话,想提醒她。”
说道这里,肖瑞的脸上满是落寞
但顾晨却非常佩服,至少说明肖瑞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至少知道,小学妹有困难的时候,会想着提醒她一句。
但似乎情况俨然不是朝着肖瑞的想法发展下去。
果然,肖瑞在短暂沉默了几秒后,这才抬头看向众人,解释说道:
“结果,那天晚上,我学妹接起电话就说:喂,小肖啊?”
“噗!”
听到这里,卢薇薇直接将刚喝进嘴里的饮料被噗了出来,也是咳嗽两声道:“她叫你什么?小肖?她不是你学妹吗?她怎么能这么叫你?”
感觉这完全有些颠覆认知,卢薇薇也的确不能理解。
当然,不光是卢薇薇,在场众人,似乎都感觉一阵惊奇。
但肖瑞却是淡笑两声,无所谓道:“当时想想,我也差点吓到自己,当然,肯定也有很多朋友听到这个,会哑然失笑,这也没什么?”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就下意识的问她,你叫我什么?”
“结果我那学妹还是嘻嘻哈哈的说,小肖啊,她说你要是听不惯,我还是叫你学长好了,可你以后,得叫我嫂子了。”
“什么?”
一听肖瑞说辞,众人顿时同时愣住。
顾晨也是不可置信道:“所以,你那小学妹她……”
“嗯。”肖瑞默默点头,也是苦笑一声道:
“我那个老哥,离婚也已经五六年了,这些东西,咱们就不要聊的太细,都明白。”
“学妹整天做老哥的秘书,老哥去哪都带着她,加上学妹善于交际,所以省得我老哥的喜欢。”
“所以,这事后来我想想也感觉没那么稀奇,只是从学妹口中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所以呢?你当时有没有跟她说那些事情?”顾晨问。
肖瑞摇摇脑袋:“我当时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跟学妹闲聊了两句,便挂掉电话。”
“当时我心里所有的担忧都一扫而空,感觉学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果然,不久之后,我老哥公司的问题就集中爆发,细节我就不说了,也说不了。”
“反正最后我那老哥是很轻松的解决了几乎所有问题,解决方法就是,把大量的‘锅’,都推到我学妹身上。”
“毕竟,我学妹当时也确实偷偷挪用了一些公司的资金。”
“挪用资金?”一听这事,卢薇薇当时就愣住了:“你学妹胆子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吗?”肖瑞也是苦笑一声,无奈说道:“可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其他的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但作为秘书,什么事都经过她手,所以老哥要想把这些锅甩到她身上,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幽幽的叹息一声,肖瑞也是无奈说道:
“所以,我这个老哥给她画了一张大饼,甚至连颗芝麻她都没看到,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公司。”
“不仅要还她挪用的资金,还要赔上一笔钱。”
“而且,从那之后,她的名声已经臭了,特别臭,臭到她去其他公司去应聘,都已经没人敢要她的程度。”
“那这也太惨了。”卢薇薇闻言,也是摇摇脑袋:“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那也没办法呀。”肖瑞颇感无奈,似乎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也是忧郁的说道:
“后来,学妹来找过我,她痛哭流涕的跟我说,她挪用资金这件事,其实是老哥默许的,因为二人当时已经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了。”
“但面对小学妹的哭诉,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学妹就像个在迷宫里打转的蚂蚁,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我当然也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诉学妹,学妹挣扎了一两个月,想找个和以前一样风光的工作,却找不到。”
“而且普通的工作,她又看不上,加上城市很小,圈子不大,她的臭名已经坐实。”
“后来很无奈,就去了外地,而且,大概率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其实我感觉,老哥肯定不是好人,学妹也肯定不是好人。”
“我说我自己也不算是好人,因为是我把学妹介绍过去的,可如果,学妹没有后来的变化,这件事情并不会发生。”
“起码能提前一两个月通知小胡,让她有个准备,而整个事件,听起来似乎有些残酷。”
“但是在职场老鸟的眼里,再平常不过,这属于基本操作。”
见众人微微点头,肖瑞又道:“这在古代祭祀当中,用草做成狗祭祀的时候,人人都会跪拜。”
“用完了,也就随手扔到一边。”
“草也叫刍,所以把吃下去的草,返回来重新咀嚼一遍的动物,叫反刍动物,用草做的狗,就叫刍狗。”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那个刍狗,如果刍狗会思考,那么当看到成百上千的人祭拜自己的时候,可能会以为祭拜的人,真的是在跪自己。”
话音落下,肖瑞哽咽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