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不明真相的母亲,以为我是墨倾寒的孩子,就这么将我偷了出去。
错了。
都错了。
母亲偷错了孩子。
我也恨错了人。
我的生父荒唐好色,强行侮辱了一个婢女,才有了我。
我连外室子都算不上。
我的生母更是将我视为耻辱,巴不得我从没出生过。
所以当年即便我被人偷走了,也没有任何人去寻过我。
我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活着。
我所构筑的一切防御都在顷刻间崩塌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我猜到母亲为了控制我,让我去报仇,故意激化我和墨倾寒之间的矛盾。
我猜到,她嘴里所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
我没有去求证,就是因为,我所有的不幸,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今天,他们封住了那个宣泄口,致使我痛不欲生。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揭穿真相。
真相如何,我根本就不在乎。
后来,我和酒儿都毒发了。
我中了稗鸩子,她中了千诀散。
真好。
至少,酒儿会陪着我一块儿死。
一方面,我自私得不想把解药给她。
所以,当慕容湘云不顾我的意愿,要去拿千诀散的解药时,我很愤怒。
但另一方面,若不是我故意将解药的位置暴露给慕容湘云,她如何有这个机会。
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给酒儿留了一线生机。
我不想由我来决定她的生死。
我宁可将这个选择权,交到慕容湘云手里。
慕容湘云拿到了稗鸩子的解药,却被我拒绝了。
我本就一心求死。
再后来,怀着最后那点不甘,我以自己为祭品,将所有的手下转变为无坚不摧的药人。
哪怕是死,我也不想留着这具肮脏不堪的身子。
我死了。
我并不知道,在我死后,其他人是死是活。
我死后,恐怕没人会记得我。
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