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像一面蓝色的镜子,没有一丝杂质,小小的白色的野花铺在湖边,远处的山顶上堆着雪白的云朵,幻化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彩色的经幡在风中随风而舞,飘动一下就是祈福一次,在不停地向神传达人们的愿望,祈求神的庇佑。这样,经幡便成为连接神与人的纽带,经幡所在即意味着神灵所在,也意味着人们对神灵的祈求所在。寄托着人们美好的愿望。
雪獒和主人在湖边溜达,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们。湖边不知名的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这里烟云变幻,漂浮不定的光芒之下,总是渗出一种氤氤的草木之香。即便是秋高气爽的日子,这种暗香依然浮动。雪獒走了一阵,在湖边的草地上卧了下来,晒着太阳眯起了眼睛,他的主人靠在他身上,解下腰上的酒壶喝了两口,叼着一根草看着天空发呆。
可怜白雪曲,未遇知音人。
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滨。
涧树含朝雨,山鸟哢馀春。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回去的路上,墨染宸一路拉着阿霖。阳光空朦,璀璨得让人心酸,因为美好的一切总有逝去的一天。不是害怕相遇,而是害怕离别。渐渐东风暖,杏梢梅萼红深浅。正好花前携素手,却云飞雨散。是即是、从来好事多磨难。就中我与你才相见,便世间烦恼,受了千千万万。回首空肠断,甚时与你同欢宴。但得人心长在了,管天须开眼。又只恐、日疏日远衷肠变。便忘了、当本深深愿。待寄封书去,更与丁宁一遍。
回到天祥阁,阿霖推说自己有些头晕,不想用晚膳,直接回屋休息去了。辛遥陪着她寸步不离,墨染宸应阁主邀约去用晚膳。
骨节分明的手不断摇晃着杯子里的酒,也不管这样会不会生生坏了滋味——他有些食不甘味,这个天祥阁阁主也太沉得住气了。
“阁主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言相告。”墨染宸无心再陪着这人演戏,放下酒杯站起身直接问道,“这几日已是叨扰,再在这里白吃白喝,墨染心中过意不去。”话虽说得客气,语气确是有些强硬。
“把龙吟剑留下,我就放你们走。”那阁主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开出了条件。
“龙吟剑?”墨染宸冷眼看着天祥阁阁主,“你要龙吟剑干什么?”
“这个你无需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热忱的事物,既然热忱,自然想要得到,”阁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然我也不会白拿你的宝剑,天祥阁的宝物,你可随意选取作为交换。”
墨染宸取下自己的佩剑,笑道:“龙吟确是难得的神兵,跟随墨染多年,战场上杀敌无数,良剑难得,又怎可轻易送人?”不等阁主开口又道,“常言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得十良剑,不若得一欧冶。阁主中意此剑,墨染也不是不能割爱,阁主真的愿意用任何宝物来交换?”
不知为何,天祥阁阁主突然觉得,他必须谨慎地回复墨染宸,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比你强的人是不会随意得罪你的,那都是比你弱的人才会干的事!目的是把你变得跟他们一样弱。张开嘴四处嚷嚷只是人的本能,闭上嘴巴用心思考才需要人的沉稳心智。
谁言繁华落尽,此生不渝;后来踏马离去,只有伊人独泣。谁言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谁言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谁言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谁言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洞影无双。
地上断了翅的蝶,不像自由地蔓延,原来心碎,都可以铺上细节。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于是又一整夜,感情的句子都枯萎、凋谢。不想再写,随手丢弃这一页。原来是跟离别,可以没有结尾,于是拾一片落叶,把诗折叠。
人心如落叶,一生一落,一落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