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走在安府临水的游廊上,他离开京都城后发生的事情,在此刻被他一点一点的串联了起来。安元志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母亲会投井自尽,安锦绣被秦氏母女设计送上了龙床,母亲绣姨娘一定是在庵堂里知晓了此事,回到府中后,不但是安锦绣的“死讯”传出,他的母亲也一定被灭了口,就如那天跟着秦氏去庵堂,当晚即被处死的下人们一样。
秦氏,安锦颜,安元志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两个女人生不如死,不然他安元志这一世也不得安宁。
女子的娇笑声从湖心的六角亭里传到了游廊这里。
安元志停下脚步,站在游廊里往湖心亭望去。
安氏后院这个人工挖出的深湖,占地至少两亩,遍植了荷花,到了盛夏季节一湖的荷花怒放,是安府盛夏里风景最好的地方。此时,湖中的荷叶已经长出,在游廊灯光的照耀下,莲叶田田,安元志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
湖心亭里摆着酒宴,抚琴清唱的歌女嗓音清柔,“风急桃花也似愁,点点飞红雨,”只这一句词便唱了多遍。
安元志站在游廊上冷笑,府里设着两座灵堂,他的母亲尚未过头七,这府里嫡出的公子们,便带着女人们在湖心亭里饮酒听曲,好不恣意潇洒。也对,不过就是个姨娘死了,与他们全无关系,安元志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拐过游廊的一个拐角,安元志与大公子安元文迎面碰上。
“这不是五弟吗?”跟在安元文身后的三公子安元信看清来人是安元志后,便开口道:“你这是去了哪里?”
安元志也不看这两人,想从这两人身边走过去。
“今天倒是成乖猫了啊,”安元信向来跟安元志的关系最差,看安元志想走,便往安元志的去路上一堵,说:“你不是要杀大哥吗?安元志,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
“好了,”安元文现在看见安元志也是恼火,安元志在灵堂里闹的那一场,让他失了大面子,不过想到上官勇此时在府中,安元志不想再闹出事来,拉了安元信一把,说:“我们去亭中。”
安元信跟安元志脸对着脸道:“今天是二哥的生日,我们却只能在湖心亭里为二哥摆一桌酒庆贺一下,你那个做小的娘死也不选个日子死,非得坏了我们兄弟的兴致!”
“元信!”安元志拉安元信走,“你不要惹他。”
“我知道他现在就是只疯狗,”安元信却不肯放过安元志,说道:“不过这会儿看着疯劲过去了,安元志,你这儿是人还是疯狗?”
“滚,”安元志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