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养直回到御书房,等世宗与户部的几个大臣议完事后,才带着他从永宁殿搜出来的东西面见世宗。
世宗对银票,首饰都不感兴趣,只一张张地把苏养直从纸灰堆里捡回来的小纸片仔细看了。
苏养直站在一旁说:“这纸片,臣也看了,但臣蠢笨,没能看出什么来。这些银票臣数过了,一共五千八百两,是京城兴隆钱庄的银票,这些首饰臣也让老宫人们看过了,不是宫里的首饰,有几个家在江南的老宫人说,这些首饰都是江南那一带女子时兴戴的。”
世宗说:“兴隆钱庄的老板就是江南人吧?”
苏养直说:“是,这个老板叫陈福生,是江南兴城人。”
“兴城,”世宗道:“吉王就在兴城啊。”
苏养直突然就想起自己在纸片上看到的那个吉字了,“吉,吉王?”苏养直额上的青筋绷了两绷,吉王白笑野与福王白笑生一母同胞,这位王爷要是也弄起剌王杀驾的事情,皇室、朝廷马上就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世宗小声道:“温妃出自江南兴丘洗砚乡,这个乡下小地方就在兴城外,子瑜,”世宗喊着苏养直的字道:“这会只是巧合吗?”
苏养直说:“也许这个吉字是别的意思呢?”
“无关紧要的东西,温氏怎么会把这些东西烧掉?”
“若是真要紧,应该不会留下纸片吧?”
苏养直说的话有道理,这要真是温轻红与外臣私下勾结来往的书信,她怎么会不把这些东西烧干净?世宗说:“你看那火盆里的纸灰,像是最近刚烧的吗?”
苏养直想了想,说:“那个火盆颜色发黑,像是用了很久了,纸灰上面还积了不少灰尘。”
世宗亲自动手,将这些小纸片夹在了一份尚书省今天刚递上来的折子里,命苏养直道:“你去查查这个兴隆钱庄,此事先不要声张。”
苏养直领了命,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还有不少大臣在等着世宗召见,看见苏养直出来了,纷纷跟苏养直打招呼。有会来事的,趁着这个机会,就跟苏养直打听,世宗今天这是又在发谁的脾气。
苏养直苦笑着摇头,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啊,冲这些大臣们拱了拱手后,苏养直便脚步飞快地下了御书房的高台。
这天夜里,世宗召了一个跟温轻红同日进宫的小才人侍寝。
“叫什么名字?”小才人解衣站在了世宗的面前了,世宗却还是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臣子奏折,看也不看这个小才人一眼,冷声问道。
这小才人知道侍寝圣上是自己做人上人的机会,可面子上放不开,双手抱着胸,双腿紧紧地夹着,蚊子哼一样跟世宗说:“启禀圣上,奴婢王氏。”
“没名字?”
“启禀圣上,奴婢闺名叫留香。”
“王留香?”
“是。”
“倒是个好名字,”世宗说:“你是江南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