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对于李天澜是意义,跟北海行省对于北海王氏的意义完全一致。
中洲能动北海的议长,威胁北海王氏的根基,日后就可以动天南的议长,威胁东皇宫的根本,反之亦然。
但这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天南对李天澜的意义。
而不是轩辕城对李天澜的意义,最起码不应该只是一个轩辕城。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所以对于不久后的谈判,王圣宵的内心还是比较乐观的。
王静心沉默着喝完了酒壶中的酒,突然笑了起来,转移了话题:“走的时候去我家一趟,你嫂子给昊天做了几双适合婴儿穿的鞋子,很舒服,就当我们送孩子的礼物了。”
“谢谢。”
王圣宵笑了起来,想起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还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孩子。
但视频中那个小小的婴儿,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脆弱。
王圣宵很清楚,如果北海王氏可以撑过眼下的难关,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那个非常脆弱的婴儿,也将背负起更多更多的东西。
就像是他这一生。
数百年的时间里,站在这个位置上,每一位族长,似乎背负着的,都远远要多与得到的。
王圣宵看了一眼王静心。
他的眼神有些疲惫。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
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北海王氏的先祖,枭雄台上一个个的名字,眼前的王静心,七大持剑家族,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王天纵,想到了王逍遥和王青雷。
数百年的时间如同一张棋盘,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都在这张棋盘上扮演着不同的棋子。
在走上枭雄台之前,王圣宵觉得那是荣耀。
可坐在枭雄台上半年的时间里,他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思考着,这么多人,无怨无悔的付出,又或者不顾一切的背叛,到底是否值得。
他突然想到了半年前离开东欧的前一夜。
那一夜,在飞鸟市,他与二叔在喝酒。
看着越来越阴沉的王逍遥,他平静的告诉对方,父亲的伤势很重,甚至是在生死关头。
那一夜的王逍遥只是静静的喝着酒,一直到他上飞机之前,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无比冷漠的一句话。
“人生如此,当死则死。”
当死则死。
王圣宵笑了笑,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当死则死。
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