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的仍然是狗子蠢蠢欲动的白牙,就好像在说:说话就说话,你动个爪试试!
贺一鸣眯了眼。
叶白汀当然不可能帮这个忙,八尺壮汉的文书今天已经被欺负够了,他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流程是断断不可能走的,章也是不可能签的,因要翻这个案子的人,并不是仇疑青自己,还有他一份。
他看起来就那么好哄好骗?
“你的事,按说我不能不管,可有些事,我有点不懂,可否请你帮忙解惑?”
他说话的表情很乖,看起来真的只是有点疑惑,贺一鸣甩了甩袖子,十分大方:“你说。”
叶白汀眨眨眼:“案子果真没问题?”
“当然,”贺一鸣一边理直气壮的放话,一边谨慎试探,“锦衣卫不也是没查到什么?”
叶白汀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没有啊……”
贺一鸣表情更轻松了:“那你还不信为兄?”
叶白汀便道:“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锦衣卫忙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开棺验尸,也没有新线索,过去半年,尸体已尽腐坏,刀口皮肤都烂了,完全看不出东西,管修竹死的时候……你见了没?能不能同我说说?”
贺一鸣:“见了,当时发现人死,事情就报到了刑部,我赶到时,现场已经封存,没有被破坏。”
叶白汀:“那管修竹不是自杀么,当时手是抓着匕首的么?”
“是。”
“两只手?”
“只左手。”贺一鸣道,“他是个左撇子。”
“那右手在干什么呢?”
“就放着啊。”
“在地上,很自然的放着?像睡着了那样?”叶白汀拿自己的手比了比,“类似这样?”
“差不多。”
“那地上有什么东西么?掉下来的东西之类的?”
“没有。”
“那他死前有吃喝什么么?”
“茶水,”贺一鸣一脸‘我怎么会漏掉这种细节’的自得,“房间里的茶水,当时就请仵作验过了,无毒。”
“这样啊,”叶白汀又问,“那桌椅案几呢?有挪动过的痕迹么?”
贺一鸣眉梢皱起:“怎么这么多问题?”
叶白汀:“不是说密室?我就有点好奇,第一次遇见么,窗子和门真的都是锁好的,严严实实的那种?”
贺一鸣看了眼远处档房的窗子,按捺下脾气:“是。”
“谁第一个发现的?”
“应该都去敲过门,但门没开,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感觉出了事,没敢动,最后是赵兴德和万承运一起过去,赵兴德踹了门。”
“户部侍郎……和尚书?”
“赵兴德当时还不是侍郎,只是比底下人都大一级,政绩考核也合格,再过两个月不是升迁,就得调走,”贺一鸣看着叶白汀,语重心长,“官场的规矩你不懂,那个时候,正该他各处打点表现,以期之后的高位。”
叶白汀才不管什么官场规矩不规矩:“所以他们两个一起进去的……没有旁人?”
贺一鸣:“当时肯定没有,但发现人死了,赵兴德立刻叫了人。”
“那管修竹……”
叶白汀逮着机会,很是问了些问题,贺一鸣答着答着,总算回过味来了,眼梢眯起:“这么多问题,汀弟该不会是在套为兄的话吧?”
叶白汀立刻反对:“哪能呢?想多了,我没有。”
贺一鸣却立刻知道了,自己没想多:“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都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