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爱我了。”
向南竹完全给整糊涂了,“爸爸是真猜不着了。”
胡瑶把这会儿刚要下炕,却听到这些话时,手一闪脱差点从炕上掉地上了。
不过下巴磕了一下,好在磕得不厉害。
但是还是疼啊,胡瑶的眼泪都出来了。
向南竹两只手都占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四娃和五娃都死死抱着他,他想把娃放下都办不到。
胡瑶用手扶了扶下巴,这才抬头冲向南竹使了个眼色。
可惜的是,向南竹这两天没在,也没有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女在不中留”。
“爸爸,小五说她要结婚。”四娃扔了一颗炸弹。
“说说说说啥呢?”向南竹的嘴巴都不利索了,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胡说。”
四娃立即嘟起了小嘴儿,幽幽地看着胡瑶。
而胡瑶假装没看见,可五娃却“吼吼吼”地怪叫了几声。
她先在向南竹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然后就宣布了一条大消息。
“爸爸,我结婚啦。”
“哎哟妈呀。”向南竹直接把俩娃失手给扔在了炕上,他整个人也斜在炕沿上。
胡瑶笑着把他拉了起来,摇了摇头。
“瞧瞧你那出息,这么点事就被吓到了?”
四娃也跟着撇嘴,“这么点事,哼。”
五娃还跟着一起起哄,“不就是这么点事,哼。”
这会儿向南竹看出来,是五娃闹着玩的,立即就松了一口气,还少有的拍了拍胸脯。
“你爸我才刚30,被你们吓得感觉就像是喘不上气的90岁的老头。”
四娃继续撇嘴,“是过家家啦,小五跟魏小亮扮妈妈爸爸。”
向南竹一听姓魏的,就知道是魏老家的。
“噢,那小子呀,特别能哭。”
上次向南竹抱着他哄了大半晚呢。
“爸爸,你错了。”四娃又把两只小手叉在胸前。
“他不是能哭,是能说。”
太能说了,连一向自诩能说的四娃,都看着他怕呢。
“哎,那小子呢?”向南竹刚才没在屋里看到他,现在也没。
而就在向南竹的话刚说完,就见五娃美美地用手另了下头发。
这动作,完全就是跟胡瑶学的。
“哈哈……”向南竹又笑了起来
“他、他干啥呢。”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
“跟着老三练拳呢,你没见着?”
“没注意到。”也有可能只有5岁的魏小亮,人过于小不点了,所以不容易让人看到。
就像现在的四娃,也刚5岁,其实刚才向南竹进到就差点没看见他。
一进四娃坐在视角盲区位置,二是向南竹的眼睛就盯着自家媳妇了。
胡瑶也头疼魏小亮,不是怕这小子在家呆,而是个磨人精。
甚至还很戏精。
“爸爸,你不知道吧。”
四娃又突然开始冒凉腔。
“魏小亮那家伙之所以那么努力,是为了嫁进咱家当上门女婿呢。”
“呵,呵,呵呵呵。”
向南竹现在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而五娃的小肉手又把毛毛的头发往耳朵后面一别,歪了下小脑袋。
向南竹:这是要闹甚了
“别理他俩,天天就这样,你又不是头一次知道。”
胡瑶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心里头可不平静了。毕竟五娃太喜欢长得好看的了,这种想法很危险的。
“嗯,以后长得好看的男人,少往咱家领吧。”
向南竹立即用手摸了把自个儿的脸,更是不要脸的说,“像我这样的没有了吧。”
“有。”五娃鼓起了小脸儿,她觉得好看的人多着哩。
然后她就伸出了一只手,刚要张嘴说“一”时,被向南竹把她的小手给握住了。
还从没因为长相产生危机感的向南竹,头一次有点着急。
“啊,小五呀,你就说你觉得谁最好看。”
五娃的两只小眉毛耸了几下,表情看着就像是很难抉择,然后她抬头看着向南竹的脸,轻轻地点点头。
向南竹立即放心了,刚伸出大手放在五娃的小脑壳上,就听到五娃脆脆地说“不是爸爸”。
还不等向南竹反驳呢,就见五娃转了个屁股面向了胡瑶。又是声音脆脆的说,
“妈妈,我订婚吧。”
胡瑶没有理她,而她已经穿上了鞋。同时,把宇云华同志的事讲了一下。
“她离婚的事总算是办完了,民政局的同志特别辛苦,下班后专门去医院帮她跑一趟办的。”
“嗯,多亏了这边的妇联同志和一些领导,要不然她也活不了多少年。”
胡瑶很佩服向南竹的眼神,看问题就是毒,一下就看到本质了。
所以她又说,“徐鹏鹏在市公安的领导姓宇,是个二婚头。”
向南竹可不像徐鹏鹏,胡瑶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闲事”的。
“这里面又有什么事?”
“徐大哥的十年前差点结婚的对象,不就是姓宇的,叫宇华。”
四娃立即伸长了脖子说,“宇华也是没妈,有后妈,她当年跟徐伯伯订婚,是家里姨姨给办的。”
向南竹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宇副局长对于徐家的事那么上心,原来他连自个儿亲闺女在哪都不知道。”
“有好些事还是在妇联的王主任打听出来的,大概也是给宇副局长家里去过电话,可能被冲回来了。”
胡瑶虽然是猜的,但当时王主任说话的语气并不好,看样子是受气了。
“宇云华同志能有今天,全拜她这个后妈所赐呀,所以啊,她那个前男人,就以为她没娘家人,往死里欺负她。”
“性子要强,不愿意拖累人,也没跟亲姨联系吧?”
向南竹觉得这样不行。
“我去打听一下,我得跟宇云华同志好好地谈谈,她现在刚脱离苦海,但也要让家人知道她的消息。想来,她那个姨对她是挺好的。”
“听王主任说她妈前脚刚死,后妈就进门了,现在后妈生的儿子也都快有咱俩这岁数了吧。”
胡瑶既叹气又摇头。
“她这种家庭,有爸没爸一样的。”
其实宇副局长这个人,在向南竹看来是个合格的公安领导,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但是要指责也轮不到他。
“先让宇云华同志住进来,看看她跟徐大哥还有没有可能吧。”
胡瑶立即就笑了,用手指了下红缎子面的双人被窝。
“当然有希望了,我都把红面儿的被子备好喽。”
就宇云华看到徐鹏鹏后,就立即改了主意,这么躲闪这么紧张,还不是因为在意?
不过徐大哥的事,她还不知道呢。
胡瑶把自个儿的想法跟向南竹说了下。
“也别等他俩想通或要补偿之类的,找咱爷爷,他可是大领导,给他俩在咱家办个简单的婚礼。”
现在离着过年一个来月,胡瑶就想着给人办这事了。
要说她不爱热闹,都是骗人的。
向南竹的嘴角抽了抽,“他俩要真没那意思呢?”
胡瑶却不由地被他逗笑了,
“所以才要咱爷爷出马呀,噢,还有个魏老,他们给牵线,捏也得把他俩捏一块去。”
向南竹虽然有些迟疑,可他都听胡瑶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觉得能捏就捏呗。”
向南竹毕竟是个男人,吃的那些苦多是身体上的,这一年吃好喝好又不断立功,过去那点伤和不如意,早过去了。
可宇云华不一样,她确实是个命苦的女人。
徐大哥现在除了不能走,从其他方面讲,确实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都能跟阎大花那种人过十年,也不嫌弃对方,说明他的心性和品格,是值得依靠的。
“这样能依靠的男人不赶紧抓住,还想着自己的不如意,或者拖累对方么。”
胡瑶现在都能想到宇云华的心思是啥,苦到肚子里倒不出苦水的女人,越是这种时候,性子越要强。
其实最终,苦的还是她自个儿。
现在正好徐大哥和徐家处处被人嫌弃,得赶紧拣这个大便宜了。
不说别的,就胡瑶这点石成金的本事,带着他们绝对能发起来了。
向南竹听着胡瑶一阵嘀咕,越听反倒越觉得胡瑶说得在理。
“嗯,我去跟爷爷说,让他和魏老分别去找徐大哥和宇云华同志,都谈妥了。”
盲婚哑嫁,也是能成良缘的呢。
胡瑶乐得伸手捏了下向南竹的胸肌,给向南竹疼得“嗷嗷”叫。
“嘎嘎……”
五娃也倒在炕上大笑了起来。
“我、我要做媒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