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和兰花妈性格都挺正的,虽然有个刘兰花这么个歪的,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关键时候,该说的话还要说的。
“铛”地一声,老刘头又敲了敲破盆儿,又扯高了噪门。
“刘二胡,你进向家偷东西,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得跟着我们去生产大队找大队长吧。”
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村长。
旁边有人知道村长家的情况,就提醒了一句,“村长今天在家里呢,他家俩外孙和闺女都病了。”
大家伙还想继续看热闹,就扯着刘二胡去了村长家。
胡瑶可不知道自家又被刘小六家亲戚再光顾了,旁边五娃在同二娃嘀嘀咕咕了一阵,就仰着小脑袋看着胡瑶。
“妈妈,我的五个豆要是丢了咋办呀?”
一想到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天天吃鸡蛋了,可是今天出来居然没有带走。
五娃很不放心的。
胡瑶倒觉得没啥问题,“咱家能上锁的地方我都上了锁了。”
“哗啦啦”一阵钥匙的响声,胡瑶拍了拍自个儿胸口位置。
“这里一大串钥匙呢,咱村再也找不出像咱家上这么多锁的了。”
五娃幽幽地盯着胡瑶的脖子,突然脸色一变,慌张地不行。
“妈妈,你的拴钥匙绳要是断了咋办啊。”
“呜呜,我的鸡蛋,要没了。”
胡瑶觉得五娃的想像力真够可以的,不过不能同一个2岁的娃计较。
“哎呀,什么味儿啊。”
刚才已经炖上鸡块,现在鸡块在熟的过程当中,香香的鸡肉味一阵阵从锅里飘出来。
五娃本来就想要流口水,被胡瑶这么一勾,口水直接流了出来。
二娃立即从五娃的小口袋里掏出手绢,赶紧给她擦擦。
胡瑶赶紧就对二娃说,“你带着她上屋里把围嘴儿去围上,就在我带的那个筐里,有个小包袱。”
五娃直接被二娃背回屋的,她朝着胡瑶用力伸着小手手一点也不管用。
等俩个娃离开了,旁边一直冒汗的彭大兴,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小娃子给逼得不敢说话。
庞团长媳妇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她看了看彭大兴,先是笑了笑。
“彭护士啊,说说,你咋同刘连长媳妇不对付了。”
说到这个事,可是彭大兴护士的创伤,从16岁开始当小护士,现在六七年了,头一次被人质疑。
这简直就是质疑彭大兴的人品,以及她作为一个军人的尊严。
军人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虽然是挺气人的事,但是说出来心里头会好受一些。所以,彭大兴就说了一遍刘二妞住院时候的事。
“她刚来的时候,上吐下泄的,输液吃药疗效不明显。”
“后来才知道,她撒谎了,她明明喝了两壶凉茶,居然说只喝了两杯。”
“我们的大夫当然不能给她安排大剂量的止泻药了,是过了一天才发觉她说的不对的。”
“可她稍微一好转,扭过头就指责我们大夫和护士,对她照应不用心。把我们大夫气得胃病都犯了,她不仅当面指责,还向上级打小报告。”
彭大兴把手上的菜刀在厚厚的案板上,又用力“咚咚”地切了几下。
“她怎么不拉死啊,居然还好了,气死我了。”
庞团长媳妇对于这类矛盾有经验,很贴心地问道,
“是不是被扣工资了?”
说到扣工资彭大兴眼圈就红了,毕竟才22岁的闺女,很多事情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都当了六年多的护士了,她这样对我,不是在怀疑我这个当军人的人格么?”
庞团长媳妇太理解这些当兵的小护士,和外面的小护士不一样的,又出声安抚了两句。
“彭护士呀,刘二妞啊,她的病好不了了。”
彭护士本来有点哽咽,转头看着庞团长媳妇,很不解。
“她不就是腹泻么,这还好不了?”
现在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庞团长媳妇就把带着刘二妞去市里看老中医的事也讲了。
“她之所以不想回这里养病,哪是不想回啊,她是不敢回。”
“我听说刘连长家里还有人呢,我也是前两天碰上刘连长同村的,才知道刘连长是家里独苗苗,他妈等着孙子传宗接代呢。”
没有人不喜欢听八卦,没有人不喜欢聊八卦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越扯越远了,庞团长媳妇说着说着,发现自个儿知道的事儿也太多了。
“刘二妞以前就是在咱部队厨房帮忙的,有一次刘连长出任务病了。”
彭大兴插了一句,“刘连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东西当时怎么不病死了。”
彭小兴:怎么能这么说人尼?
“这话说得在理啊。”庞团长媳妇接着说。
“当时那个厨房给送饭的家里有急事,就让刘二妞去帮了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