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说镇子上有个傻缺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拿出来随便卖了2块,其实里面有好多好多金子哟。”
五娃的话让胡瑶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她买回来的那个梳妆盒,里面有很多玉扣和玉饰。
只不过没有金子。
虽然不知道大娃是从哪知道的消息,但是胡瑶相信,既然能成为未来的大反派头头,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其实大娃刚才还挺慌的,就怕胡瑶多问几句呢。
幸运的是,胡瑶不仅没有问,而是站了起来把枕头那头的黑乎首的旧梳妆盒子拿了过来。
胡瑶伸手扯了扯大娃的袖子,让大娃看她的这个梳妆盒。
“这个盒子里最下面一层,有个隔层,里面装的玉。你打听到的消息,那些金子是不是也藏在类似这种地方?”
“我们要不要再去买几个这样的盒子?”这是胡瑶能想到的一点点。
在梳妆盒底下被打开的玉扣和其它玉饰,颜色都很好看,一看都是好玉。
但是这个东西,现在不如金子好使。
大娃对胡瑶这个梳妆盒更感兴趣,看了又看,用手指又上下里外地敲了又敲,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明天就不上学啦,去镇子上吧。”
“呃。”胡瑶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家里的娃主意实在太正了。
三娃立即就高兴了起来,“我才不爱上学呢。”
胡瑶随口就说了一句,“你们不上学也不教学费,说不定学校老师要找咱家来了。”
本来是句玩笑,万万没想到,应验得这么快。
话是中午吃了饭说的,然后连一个小时都还没到呢,学校的老师居然真来了。
这个年代的家访,是真正的为孩子着想。
来的是学校的一个什么主任,是来劝胡瑶的。
陈主任隔着门窗看到五个娃都斜躺在炕上,胡瑶正在那拍着桌子喊,
“都给我上学去。”
陈主任觉得胡瑶真不容易,立即就推门进了屋。
而事实上是胡瑶把饭桌收拾干净后,让几个娃做选择题。
“三五天吃顿肉,就去上学。”
“另外一种,两到三个月吃顿肉,不用上学在家随便蹲。”
这个选择题出得好,没两分钟,大娃妥协得最快。
“去,去上学。”
出乎意料的收获,胡瑶一高兴,就拍了几下炕桌,也喊了一句,
“都乖乖上学去。”
这也是学校的这位老师,进来的时候看到胡瑶“发怒”呢。
“陈老师啊,您坐。”胡瑶招呼这位什么主任坐下,给他冲了缸子红糖水。
这位陈老师又看了看几个继续斜躺着的娃,胡瑶赶紧让他们往起坐。
“都坐直了,叫老师好。”
“老师好。”四娃头一个坐了起来。
“老师好。”五娃居然也跟着坐了起来,不过她脸上露着贼兮兮的笑。
胡瑶有些怀疑,这俩个是不是故意的。
本该好好地叫老师好的大二三娃,却挺着不动,连话都不说。
五娃“嘿嘿”地笑了两声,小手手捂在小嘴儿上,说话音调更是奶气十足。
“我和四哥去上学呀。嘿嘿。”
“呵。”胡瑶尴尬地冲着陈老师笑了笑。
“几个娃闹得累了。”
陈老师当然也看出来,其他三个娃是真的不想上学。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
现在完全就能看出来,向家的条件并不好,几个娃一个比一个穿的破。
而且三娃的衣裳明显土还没扫干净呢,也不知道上哪玩儿的。
陈老师的到访,也是同班任以及校长商议过的。
听着好像学校挺厉害的,实际上学校老师一共三人,代课的一个老师,管杂事的陈老师,以及校长。
有三个老师其实也算是有点“规模”的村里小学了,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挤在一个教室里。
竖着五排座位,每排都是不同的年级。
教室挺大的,学生们也是经常请假,都要帮家里干活,所以平常也是稀稀拉拉的。
即使这样,校长也不希望让一个孩子辍学。
陈老师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必须得让向家的孩子去上学。
“你家的向好寿和向好贵同学呢,在学习上一直是拔尖的。尤其是向好寿,到明年肯定能考上中学的。”
胡瑶听着就是一愣,她早就忘了几个娃的大名儿了。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三娃。
“让老师费心了,只要是他想上,我就供他的。”
陈老师听到胡瑶的态度后,微微放了放心。来之前校长也专门说过,向家这个婆娘,是个没文化的,还瞧不起有文化的。
曾经以前,居然还朝校长说过,小学毕业有什么用呀,还不是得回家种地。
可是现在居然有了让孩子上中学的雄心,陈老师心中立即就被点燃了烈火。
“那,学费……”
胡瑶其实也不知道学校要交多少学费,本来她给准备了五块的,不少钱呢。
她知道现在虽然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说法,但是收费是很低的。
即使是后世是不收学费的,但是学校也会收一点点杂费之类的,还有资料费,反正还是这个年代合适。
“多少钱啊?”胡瑶顺手从褂子里掏出了五块。
陈老师脸色微微尴尬了下,动动嘴角。心里头又在打鼓了。
“嗯,你家三个娃,今年一年都没交学费了。”
胡瑶心里说,这个原主攒那么多钱,一分都不舍得给五个娃花,居然一年都没交学费。
其实陈老师的想法却不是这样,心里想的是,这家真是越来越艰难了,原来都交不上学费,现在男人都没了,现在这学费更交不上了呀。
陈老师都开始发愁了,胡瑶却伸手从枕头底下又掏出了5块,两张淡紫色的5元线,递给了陈老师。
陈老师动动嘴,心里头就有点酸,这家咋这么难呢,可是他要再怎么开口呢。
在炕上一直装死的三娃,这才坐起身,看了眼地上桌上放的两张5元,嗤笑了一声。
“哎呀,我们的学费一学期就要3块呢,现在是两学期没交,一人得6块钱。”
三娃说完这话后,看着旁边的四娃就问,
“老四,是吧,我算的对不?”
四娃点了点头,“对呀,咱家上学的是三个娃呢,欠学校18块的学费。”
然后他抬头看着胡瑶,“还差8块。”
“噢。”胡瑶又要伸手从枕头下掏钱,挨枕头最近的五娃伸进去两只小胳膊,然后掏出两把钱来。
全是几毛几分的,一大堆。
“给你。”五娃把钱全给丢在了炕沿上,还有一个一分钱的钢蹦“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胡瑶白了眼五娃,她记着枕头下面有好多个五毛呢。她先把一分钱捡起来,又把枕头掀开,终于把五毛钱全给找了出来。
不过还是有两张一块的,就这样东拼西凑的,凑了整18元,松松散散地撂在了一块。
胡瑶松了一口气,“啊呀,这回够了。”
她是带着一脸的笑,却没注意到陈老师眼眶都红了。知道向家穷,没想到还真是这么一分一毛的凑起来的学费。而且,向家的男人现在还没了。
可这的年头,送这个娃上学就是这么的艰苦。
这家,咋这么难呢?
望着桌上的零碎钱,陈老师的手是怎么也伸不过去。一脸的悲伤。
三娃伸脑袋看了看,觉得这个陈老师真是太没用了。所以他还冲人家摆了摆手,咧着嘴笑着。
“陈老师,我们家现在有钱啦,不就是个学费么,小事,小事啊。”
胡瑶是明显就看到陈老师整个人都僵了,立即就朝着三娃瞪了一眼。
“老三,你别瞎说了。”
转过头胡瑶把水缸子往陈老师跟前推了推,
“呵,陈老师辛苦了,喝水,喝水。”
但是三娃根本没听出来胡瑶的意思,立即仰着小脑袋开始嚷嚷。
“这有啥不能说的,谁还不知道啊,咱家现在是靠着死人发财的啊。”
胡瑶:即使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啊。
四娃皱着小眉头:老三是不是忘了,那个男人没死啊。
五娃挠了挠小脑袋:这家的男人啥时候死的呀?
“呜呜……”陈老师用手捂着脸冲了出去。
胡瑶和五个娃对视了几眼,
“你们老师真哭了?”
三娃很不理解,“他在学校不这样呀。”
一直不说话的大娃突然说,“他在学校也这样。”
胡瑶看了看桌子上的18块,又默默地收起来,放进了自己兜子里。
等到晚上几个娃都回屋睡的时候,四娃今天也想和五娃一样睡在胡瑶这头,却被三娃连扯带抱地弄回那屋去了。
一回到自个儿屋,三娃就指着四娃的鼻子,
“说,你是不是要叛变。”
这种事都见怪不怪了,二娃开始给大家铺被子,准备睡觉了。
大娃轻轻地“咳”了一声,其他三个娃立即凑到了跟前,一起大声地问,
“大哥,是要离开了么,有什么计划?”
“呃。”这是让大娃没想到的,这几个居然还想着离开呢。
“我是想着,怎么让这个女人不再受骗。”
说到受骗,四娃马上想起来一件事。立即赞同似地点点头,
“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上次一见刘小六就把他给踢折了。”
大娃:那次真的是一个意外。
当时的大娃,连刘小六的脸还没看清呢,就伸出了腿。
对于胡瑶这个新晋寡妇,被很多人盯上的事,三娃是最紧张的。
“今天买肉的时候,有个猪头就朝着那个女人一直眨眼,这样,就这样。”
三娃给学了一遍。
四娃点了点头,“这叫色眯眯。”
二娃紧靠着大娃,“大哥,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出手?”
“你们现在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