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夫人?”
对于这个人真的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也知道是个难对付的人。
只不过胡瑶觉得自个儿和她这辈子应该没什么交集,却没想到这人把爪子先伸到了庞团长那里。
庞团长媳妇气得拍了好几下桌子,
“老庞带兵这么些年,头一次碰到这么恶心的事。”
“恐怕还是和我有点关系的。”
向南竹在看着四娃要分裂的表情的同时,说了这句话。
“我不玩啦。”四娃很生气。
“为什么你一边说话一边还能赢我。”
四娃很不服,好不容易从大娃那弄来了象棋,没想到向南竹下象棋比五子棋更厉害。
向南竹伸出大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立即对他进行的思想改造。
“男人也要学会承认自己不行的时候。”
四娃沉下脸嘟起小嘴儿,指着向南竹抖了几下手。
一转头,冲着胡瑶咧着嘴要哭了。
“妈妈,爸爸欺负我,他都30了,欺负我个4岁的。妈妈……”
胡瑶赶紧走到炕跟前儿,专门狠狠地白了一眼向南竹,才把四娃给抱了起来。
先是习惯性拍了拍他的屁屁,又柔和地同这心眼儿比窟窿还多的小娃子说话。
“我已经把爸爸瞪过了,他再也不敢了。”
“嗯。”四娃答得蔫蔫的,小小手还在眼睛上擦了两下。
胡瑶又伸手在向南竹肩膀上拍了一下,
“行不?”
四娃看了眼向南竹宽大的肩膀,嘟着小嘴儿还在委屈地摇头。
“再用点力。”
“啪啪。”胡瑶随便拍了两下,同时也瘪了下嘴,伸手又捏了捏四娃的小鼻子。
“啊,妈妈也打得手好疼呀。”
四娃的表情微微一滞,嘟着小嘴儿很不情愿地说,
“那好吧,放过他啦。”
胡瑶朝着向南竹挑了挑眉毛,抱着四娃又坐回凳子上。
庞团长媳妇又把四娃抱进怀里,用力摸了摸他的小脑壳。
“还没见过你家老四这么精明的娃呢,哎哟,那小心思你猜都猜不到。”
胡瑶跟着笑了一会儿,听庞团长媳妇又说起胡小弟的事。
“你弟这个事不寻常,你想去就去,我帮你看着家呢。”
胡瑶还是挺感动的,而坐在炕上的向南竹突然沉着音色说,
“婶儿,得可麻烦你跟她一块去,家里都没什么事。到时候有彭小兴呢。”
“这……”庞团长媳妇其实更愿意出去溜达溜达,即使呆在胡瑶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也觉得有点无聊。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向南竹,脸色也是特别的好,而且她来这几天好像也没帮着干什么来。
向南竹又继续说“你们明天去一趟镇上,打个电话去。”
“电话?”胡瑶想不到给谁打。
“打给余狗蛋。”向南竹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咳咳”了两声。
坐在庞团长媳妇怀里的四娃立即就撇起了小嘴儿,斜眼望着向南竹。
“人家叫余同志,你看看你,这么爱记仇。”
四娃的话连胡瑶都听不明白,何况是向南竹,都听懵了。
四娃翻了个小白眼儿,“余狗蛋抢你馒头吃,我都看见你说你记住他了,哼,小心眼儿。”
向南竹:谁又在叫人家余狗蛋。
“呵呵……”庞团长媳妇搂着四娃亲了一口,
“哎哟,真是庞奶奶的好宝宝,太可爱了。”
向南竹不由地笑了起来,同样是白了一眼四娃,又继续说,
“庞团长这事他肯定知道,而且既然是师长夫人那头伸手的事,那师长这头不可能不知道的。”
“行,明天先给他去个电话,然后再同他打听打听南边的事。”
胡小弟在南市上学呢,离余狗蛋呆的那地方还是挺远的。
不过既然余狗蛋去过很多地方,说不准对其它地方也是挺了解的。
“妈妈,小五呢?”
四娃又忽然找五娃,胡瑶也是发觉好一会儿没见着五娃了,估摸着是在院子里玩吧。
“行,我带你去找她。”
胡瑶又抱着四娃去院子里了。
本来以为五娃是在院子里瞎溜达呢,结果却看到她撅着小屁屁在菜园子门口扒着呢。
“看什么呢?”胡瑶走过去也没敢大声,同时把四娃也放在了地上。
四娃紧紧挨着五娃,也往菜园子里看,然后悄悄地问五娃。
“你看见了么,给端过去吃的了?”
“嗯。”五娃用力点的小脑袋,“大锅还把那个人打了一巴掌,然后就不吼了。”
胡瑶一听,这说的是啥啊,她哪不知道。
胡瑶马上就蹲在了这俩个娃的旁边,
“什么人,哪来的?”
五娃立即扑进了胡瑶的怀里,把小手手扣在胡瑶的耳朵上,轻轻地说,
“妈妈,我告诉你哦,大锅他们带回个实验品哦。”
“实验品?”胡瑶明明听着说是个人。
四娃在旁边补充,“就是把人当实验,要给我二哥做药物实验呢。”
说完后四娃突然两只小胳膊交叉在一起,用力抖了下小身子。
“好可怕哦。”
五娃是用两只小胳膊死搂住胡瑶的脖子,假装害怕地也抖了几下,
“妈妈,我好怕怕哦。”
胡瑶不由失笑,把五娃抱了起来,歪着身子探长胳膊又牵起了四娃,朝菜园子里面一个亮着光的小屋子走过去。
还没到屋子的时候,就听到三娃在那叫唤。
“哎呀,吃进去了,吃进去了。”
二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是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不会吃了。”
又有大娃的声音也在说,“他只是得了神经病,又不是瘫痪,吃饭是本能。”
“你们在干什么?”胡瑶站在门口,朝屋里望着。
看到破屋的小炕上居然摆着一大碗菜,还有一大碗米饭,以及一个蒸鸡蛋?
菜肯定是晚上的剩菜,油淋淋的肉片和蘑菇、笋都看得很清楚。
可是冒着热气的白白的大米饭,和一大碗黄澄澄的鸡蛋羹是怎么回事?
“哇,鸡蛋,我要吃。”五娃从胡瑶怀里挣扎着下地,要去吃炕桌上的菜。
而且那个炕桌也那么眼熟,居然是几个娃屋里的那个竹子制的炕桌。
明明他们几个很喜欢的嘛,要不然也不会从南边专门搬回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喜欢的炕桌,居然给别人用了。
这个人还满年轻的,20来岁,穿的衣裳也很眼熟,大概率是向南竹的旧衣裳。
胡瑶才不相信是四娃说的什么药物实验品,哪有人会对实验品这么好。
这个人不说话,用筷子飞快地吃着饭和菜,看着确实挺饿的。
二娃就跟个婆婆似的,还给他倒了缸子热水,声音很柔和地说,
“慢点吃,别噎着,太可怜啦,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人吃的饭的。再喝点儿水,别噎着啊。”
胡瑶看了看低头的三娃,和假装“我很忙”的二娃,又看向了大娃。
“老大,这是咋回事。”
五娃这时候也到了地上,可她并没有去抢鸡蛋吃,而是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块奶糖,大白兔的。
五娃很用力的踮起脚尖,把大白兔放到了炕桌的桌角上,
“吃吧,给你留的,别客气。”
三娃立即就抬起头,走过来把五娃另一只手里的奶糖拿走了。
眨眼不到的功夫就把糖塞嘴里了,而对着脸部表情僵成石头的五娃笑着说,
“小五,你真好,还给三哥留着奶糖呢。”
五娃用力挤了下眼睛,没有眼泪,然后转过头看着胡瑶,还是带着很大的不能相信的表情。
胡瑶微微笑了笑,“爸爸那还有呢,你去跟他要。”
一提到“爸爸”,五娃的眼神忽然就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胡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大娃挥了挥手。
“出来说吧,这屋太小了。”
“怎么回去,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个神……人。”
胡瑶长眼睛的呢,那个人的精神不太对头,脸倒是洗得挺干净的,但是眼神很痴。
虽然是在吃着饭,看着饭桌,但是你却从他的眼神中无法判断出他到底在看哪里的。
“是我捡的。”大娃回答得很诚实。
“捡的,哪捡的?”
怎么别人捡不着,偏偏让大娃给捡回来了?
不过以大娃的这把子力气,背个人回来是很随便的事。
然后胡瑶就想到了彭局长说的那个人,胡瑶不由地“呵呵哒”了,这么浅显明白的“拐卖”事件,她居然没想到。
大娃就把他怎么把人捡来,被人当成“拐卖”的事说了。
胡瑶一听,还有那个废品站的老头的事呢。
“那个费爷爷虽然有点势力,但不坏。我们明天到镇上打电话的时候,去找他一趟吧。”
胡瑶觉得既然是做好事,就要把事说清楚。
“这个人在外面也怪可怜的,这年头迟早得饿死在外头。”
也幸好现在天暖和了,要是天冷的时候,真的太难想像了。
而大娃被夸“做好事”的时候,眉毛挑了两下,微微地脖子红了。
胡瑶扫了一眼没作声,假装看不到。
大娃这人总爱偷偷脸红,有的时候和向南竹还挺像的。
虽然是未来的大反派,但是根和种在向南竹身上呢,基因的强大和可怕啊。
“妈妈,我们要收留他么?”
五娃头一个跑过来抱着胡瑶的大腿问。
胡瑶点了点头,“先让他住这吧,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现在的年月家里头多了个陌生的男人,说出去终归不好听的。
“还得跟你爸爸说一声去。”
“嗯,嗯。”
胡瑶抱起了五娃,伸手拉起了大娃的手,摸着还有点烫,这个未来的大反派头头真爱脸红呃。
胡瑶也看二娃是真挺上心的,连人家吃快了还把他给揪心的,所以她现在放心了。